沈婧婧按照連晁朋友圈的排列順序将兩張圖單獨轉發給向莺。

向莺調整姿勢重新靠坐起來，順手摁開了床頭櫃那的卧室大燈開關。

房間瞬間變得亮堂，顯得原本在黑夜裡泛明亮的小夜燈也變得黯淡無光。

她纖長的手指滑動屏幕。

構圖幾乎一樣的兩張圖。

背景是不同的火鍋店，兩家火鍋店她都去過。

連晁的那塊小碗擺放在圖片的在正中間，周圍擺放的盤子上放着已經少了一些的顔色鮮明的肉類菜類。

連晁的碗裡，兩張圖片的區别很明顯。除了火鍋店背景不同，兩塊碗裡的湯色也不同。

第一張圖，連晁的小碗裡湯色還是白的。

滑到第二張，不會吃辣的人被夾菜時一起帶進小碗裡的已經變成紅湯。

中間放置了一口盛滿兩個顔色的鴛鴦鍋。

上方邊邊角角露出一截白皙手腕。

許是第一張圖片的拍攝時間過去的有點久，幾年前的手機拍攝下的照片放在現在來看已經有點模糊。

但隻要細心一點兒，便能夠發現，兩張圖露出的那一截手腕别無二緻。

是同一個人的手腕。

沈婧婧又來回翻看了幾次，覺得這朋友圈越看越眼熟。

沈婧婧疑惑：“是我記錯了？我怎麼覺得他以前好像發過這條朋友圈？”

第一張是她和連晁第一次吃火鍋時連晁拍下的。作為當事人之一，知道連晁發了條朋友圈還是向莺自己刷到的。

圖片上方除了昵稱外再無任何其他的字，連晁沒給這兩張圖片配文案。

而那時發的朋友圈和現在一樣，也是什麼文字都沒有。

單單兩張照片，讓人捉摸不透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第一次吃火鍋和重逢第一次吃火鍋？

可他們沒複合，這麼做的意義在哪？

向莺心底也有疑惑：“你沒記錯。”

“那……”

沈婧婧有問題想問，還沒說出口，便被向莺提前預判到。

向莺大概猜出她要問什麼：“沒複合，也沒有把他拉出黑名單。”

沈婧婧的話原地咽回去。

向莺眼神繼續往截圖最下方掃。

連晁和齊澈共友的評論無處可躲地暴露在視野中：

【我居然能在活着的時候看見你發朋友圈？】

【起猛了，看見連晁發朋友圈了。】

【放兩張一樣的圖，在這玩找茬呢？】

【樓上兩位，關注點歪了吧？沒看見對面有隻女性特征明顯的手嗎，他這和誰吃的火鍋急着發出來炫耀呢。】

【和誰吃的火鍋？】

【和誰吃的火鍋？】

【和誰吃的火鍋？】

【……】

從第五個人開始，後邊的評論刷了一長溜整整齊齊的“和誰吃的火鍋”。

隊形太過整齊，稍微有點兒不對勁就能輕易發現。在“和誰吃的火鍋”的整齊隊伍裡，夾了一條極其破壞隊形的問題。

齊澈給那人的備注是呆子。

呆子：【你和宜卉姐去吃火鍋了？】

向莺略蹙了下眉。

宜卉姐？

好像有個人是這麼稱呼成宜卉的。

連晁忽略所有人的評論，獨獨将備注是呆子的人拎出來，回複了句：【不懂别瞎猜】

截圖終止在連晁的回複。

屏幕閃黑了下，向莺退出微信圖片切回通話界面。

沈婧婧問：“差點偏題了，如實招來，你今天為什麼會和他去吃火鍋？”

向莺有點兒心虛地解釋：“原本是想吃頓散夥飯的。”

沈婧婧很會抓重點，一下就找到了這句話裡最重要的兩個字：“什麼叫原本……”

“就是，我沒提散夥飯的事兒。”

沈婧婧：“……？”

“小滿，你現在到底對連晁什麼想法啊？”

向莺沉默了會兒，最後憋出句：“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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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熟睡”酒吧。

在昏暗的光線與瑰麗的繁花中，沈婧婧目不轉睛地盯着乖乖坐直的向莺，像是要用眼神在她身上燙出個洞。

女人豔麗的臉上沒什麼太多表情，再有昏暗環境的加持就更看不清。

擅長隐藏表面情緒的人，那點兒豐富多彩全都放在心裡邊了。

方文修坐在一旁，看一眼向莺又瞄一眼沈婧婧。

兩位女士維持這姿勢已經将近十分鐘。

十分鐘裡，沈婧婧隻說過一句話。

三人裡也隻有沈婧婧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