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孩子都很渴望被收養，都希望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上一世的他也曾接觸過類似的孩子，那是陳硯生第一次去福利院，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孩子，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渴望，他們推擠着把自己成績最好的試卷或者畫的最漂亮的一幅作品給領養人看。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那些看似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愛，對于他們來說隻有懂事和優秀才有資格擁有。

他從來沒有去糾正過月裡對他的稱呼，一方面是因為這裡是裡世界中的回溯，不會影響現實中的走向，另一方面他不想讓一個隻有七歲的孩子難受。

再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收養協議，紙張上很多痕迹，應該是翻了好幾次，不知道被壓了多久。

月裡曾與她最想要的生活那麼近。

“還有一個，你猜是什麼。”宋泉嘴上賣着關子，但是手已經從中挑出了兩張薄紙。

“是兩份死亡名單。”

Death list

戚穗

Death list

金成輝

戚穗的月裡之前有提到過，金成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陳硯生差不多能猜到，裡世界中的厲鬼就是寫這份死亡名單的人。

可他寫這份名單的依據是什麼？

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同時恨上這麼多人？

金成輝出軌戚穗的事嗎，可和羅雅還有月裡并沒有關系。

“有什麼頭緒嗎各位？”宋泉不知道從哪裡弄出根牙簽叼嘴裡。

“沒。”

“那我也沒。”

“……”

陳硯生是真不想和這傻根講話，在面前這一堆紙張裡撥弄了兩下，手指修長，翻出了一張很小的白底證件照。照片裡的女人的發絲被珍珠發夾随意地盤起，沒有過多的裝飾，整個人的氣質就是那種清醒又不沾俗氣的感覺。

“金成輝抽屜裡還有一個相框，裡面是他和這個女人的合照。”宋泉用手指了指陳硯生手上的照片，“我覺得拿那個太明顯，沒想到翻到下面還有張小的，鬼鬼祟祟藏那麼好，咋的，是他老婆啊。”

“要真是他老婆就不用藏那麼好了。”陳硯生說。

“那是戚穗？”宋泉趁亂去了院長辦公室，從裡面帶出了這些東西，回來的路上也聽見了不少閑言碎語。

裡世界目前回溯的是十幾年前的畫面，當時的人拍照并沒有現在方便，成本也高，能藏着對方的照片可見那人對他十分重要。

兩人如果是偷情的話，照片裡的人确實有可能是戚穗，但陳硯生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鬼挺會玩啊，設計這麼多花樣。”

“這個時候的厲鬼還沒有成為厲鬼。”陳硯生下了定論。

宋泉秒懂。

如果此時的他已經成為了厲鬼，那就不用花這麼大的勁來殺人，成為厲鬼必然是後來的事。

“那他挺厲害啊，生前就這麼會殺。”宋泉誇道，“多少有點厲鬼的天賦在裡面的。”

“想知道是不是戚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許若池說。

“你知道戚穗在哪裡？”宋泉不解。

“大廳不是有全福利院的大合照嗎？比對一下不就好了。”

宋泉：“……”他還真沒注意到。

大廳。

陳硯生細白的手指捏着那張證件照，一一對照合照中的女子，沒有一個對得上的。

“爸爸媽媽！”月裡蹬着小腿從門口進來，拽了拽陳硯生的衣角，“你們在幹什麼呀？”

“月裡見過照片上的人嗎？”陳硯生俯下身，讓月裡能夠看的舒服。

“沒有。”月裡搖頭。

“但這個是月裡。”小孩子思想跳脫，推掉證件照，指向牆上照片裡的自己，照片上的她笑得一臉燦爛。

照片裡的她被一個女人攬在懷裡，女人表情溫柔，兩人站在隊伍的最邊緣。從孩子的成長情況和照片的新舊來看，應該是幾年前拍的。

“這個是戚老師！”月裡又說。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那個抱着月裡的女人，女人溫和明媚，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和證件照上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她就是戚穗，那證件照裡的又是誰。

真的是金成輝的妻子嗎？

總感覺哪裡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