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莫名一蜷,陳硯生一頓,對林興詞說:“還有事嗎?”
是逐客的意思。
林興詞懂了,沒過多糾纏,給他留了私人空間。
這是他和宋泉的聯系方式,是靈師和魄師之間的感應。
“終于聯系到你了,沒發生什麼事吧?”宋泉在聽說陳硯生被煉靈師襲擊以後就沒再聯系到他過。
擔心他出事。
陳硯生言簡意赅:“我進裡世界了。”
宋泉了然:“我發現最近入輪回的靈魄有問題,前段時間中南邊界那邊的邊陲小鎮裡的人突然全部暴斃,可卻沒有一個靈魄入了輪回,我覺着不對,就去看了以往的靈魄,發現在二十四年前就開始陸續有靈魄消失,但在龐大的輪回裡面很難發現,而且還要排除變成厲鬼的。直到現在越來越猖狂……”
陳硯生大概明白了發生了什麼,簡單和宋泉說了一下這段時間和裡世界裡發生的事。
隻是為什麼是二十四年前,那是他被封印的時候。
“你和那個許若池還在一起嗎?”宋泉話鋒忽然一轉。
“為什麼這麼問?”
“随便問問。”
“現在不在。”
“之前一直在?”
“嗯。”
宋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斷開了聯系。
夜裡的村莊星空浩瀚,銀河乍現,是城市裡看不見的光景,彼時的人們還不知道在不久的陸地上也會有一場浩大的光芒。
隻是不絢爛,是痛徹心扉。
陳硯生透過窗戶看向外頭,曠野之下總讓人想起很多。
狗咬狗這種事孫治經常幹,在周進殺光木屋裡所有人後,他提走了他們的惡靈。随後搖身一變,人模狗樣地來到了上棗村。
他的裝束和這個村子格格不入,一身筆挺的西裝,頭發披在身後有些長,細框的眼鏡支在鼻梁上。
從他進來開始就很多人注視他,他裝模做樣地問了路人:“你知道周……群家怎麼走嗎?”
差點脫口而出周進的名字。
“你是?”村名不解,他看起來也不像是追債那夥人,可除了追債的又有誰會找周群那個賭鬼呢。
“我是律師。”孫治微笑着,拿出了證件,“我是來幫助他的。”
村民聽過這個職業,但具體的就不清楚了,對方看起來并沒有惡意,于是他告知了房子的具體位置。
孫治來到門口,叩響了搖搖欲墜的門:“有人在嗎?”
陳硯生開門的時候神色一愣,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孫治。
孫治并不知道眼前的周進内裡是陳硯生,而且現在是在裡世界,也就是四年前,他的目标是拿到周進的靈魄練就最強大的惡靈。
彼時他也不認識陳硯生。
至于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當然是為了得到更純粹、更罪惡的靈魄。
這世界可真小,陳硯生心想。
孫治看到周進,臉上還是挂着虛假标準的微笑:“我們可以進去聊聊嗎?”
陳硯生看他半晌,随後側身讓開。
這倒是出乎了孫治的意料,他所知道的周進瘋癫易怒,從來不和人好好相處。他早就做好被拒絕甚至被攻擊的準備。
一直到坐下,對方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孫治:“……”問題有點大,不會下毒了吧。
“說。”陳硯生冷漠。
其實他大概猜到了孫治的目的。
“聽說你父親欠了高額的賭債。”
“嗯。”
“是這樣的,那幫人我們盯了很久,開設賭場和賭博是違法行為,所以周群欠的錢不屬于正常範圍内的借貸,隻要你能給我們提供證據并出場作證,你可以不用還這筆錢。”
“不是我欠的,周群死了。”陳硯生說。
孫治依舊是那副虛假的笑臉:“我知道,但他們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我們這邊可以提供幫助。”
陳硯生看着他忽然笑了,孫治沒由來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按理說這種事他早已得心應手,不應該啊。
“他們也死了。”陳硯生唇角微勾,笑意不達眼底。
孫治沉默,雖然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沒想到他這麼直白。
“所以,不差你一個。”陳硯生補充。
孫治内心咯噔一下,繼而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他極力忍耐着,問:“你要殺了我嗎?”
孫治沒想到這次的行動這麼順利,以至于不需要自己引導。
他的惡來源于本能,是他想要的。
“殺人犯法。”孫治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知法懂法的律師。
“嗯。”陳硯生低低地笑了,再擡頭眼裡全是不屑,“那又怎麼樣。”
呆在這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知道了周進的行為習慣和行事作風,對扮演逐漸得心應手。
不就是扮演一個瘋子嘛,說實在的,抛去靈師這個名頭,他也沒有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