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好像要下雨。冷風吹得白布飄起,氣氛異常的詭異。
孫治從進來後就沒了其他動作,像是在等待什麼。
一直到雨水開始往下落,那人才姗姗來遲,雖然打了傘,但是由于風大,還是不免濕了褲腳。林興詞穿着一件白T,收了傘,往陳硯生的方向走來。
“找我什麼事?”說完又向邊上的孫治看了一眼,沒有打招呼。
陳硯生說不了話,睜着眼睛看他,被他這麼一直盯着,林興詞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
孫治代替他開口:“林同學怎麼這麼聽話,讓你來你就來了。”
林興詞不解:“什麼意思?”
孫治笑了一下:“沒什麼意思,就是挺好奇這瘋子為什麼會喜歡你,你看起來平平無奇。”
“喜歡我?”林興詞的表情更困惑了。
陳硯生:“……”
陳硯生動了一下,被孫治按住。
“不過現在可沒時間讓你們探讨,你們去下面聊吧。”
說完靈堂的大門猛烈地關上,天空一聲驚雷,恰好的掩蓋了聲響,樹開始劇烈搖晃,感覺要被連根拔起。
林興詞哪見過這個場面,往後退了兩步,又看向周進:“阿進……這是怎麼了?”
沒有人回答他。
短暫的沉寂之後,風開始劇烈咆哮,黑霧四起,惡靈出動,可惜凡人之眼看不見,惡靈凝聚成萬把利劍,狠狠地向林興詞刺去。
隻要在周進面前,用最慘烈的方式殺了林興詞,那麼他的最後一道防線必然崩塌,屆時就是抽取靈魄的最好時機。
混亂中,孫治專注眼前,沒有注意到陳硯生早就掙開了桎梏,他一動不動地盯着林興詞等着看他被穿心的樣子。
快了,馬上就要成了。
就在這時。
風向忽然逆轉,所有惡靈被反向壓制住,停在了空中,仿佛靜止了一般。
“你在幹什麼?”林興詞看周進擋在身前,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很不解。
普通人的視角裡沒有這些詭異漆黑的東西。
“别裝了,許若池。”陳硯生淡淡開口。
林興詞聞言,不,是許若池,他的唇角不住地勾起,沒有被揭穿的惱火:“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哥哥啊。”
孫治想不到自己的惡靈會被别人控制,面色寒到了極緻,從靴子裡抽出刀劃開掌心,直接把血撒到了惡靈上,原本靜止不動的惡靈再次躁動。
“你竟然能制住這些家夥,有意思。”
許若池被發現後也不裝了,兩人互換位置,隻是一個擡眸,剛剛還兇惡無比的惡靈直接被消融,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他的氣質相比于一分鐘前完全不同,明明是同一副身軀,硬是看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有種不動聲色的壓迫感。
與此同時,許若池身上開始裂出縫隙,不過很短,一閃而過後又恢複了原樣。
孫治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煉了很久的“孩子”被徹底摧毀,呆滞了半秒,直接将所有的惡靈釋放,孤注一擲,巨大的戾氣猶如導彈,在小小地方靈堂裡炸開,轟然沖破了四周的牆壁。
這聲平地驚雷下,磅礴的黑霧籠罩,上棗村的村民全被驚醒,不敢再睡,都往村口跑去。孫治的身影自其中走出,黑沉的眼眸盯着二人:“你們是什麼人?”
惡靈認主,不會受他人控制,可是前面兩人一個反向操控了惡靈,還有一個直接吞噬了惡靈。
“我是你祖宗!”許若池拽住陳硯生,把人護在懷裡往下一蹲,躲過了攻擊,“等會我給你打掩護,你先跑。”
陳硯生:“?”
“高架橋上碰見那次他沒有做好準備,這次抓周進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
許若池推了陳硯生一把:“走!”
“你一個人應付的了?”
“小意思,記得感謝我。”
陳硯生停下看了他一眼,随後離開了靈堂。
許若池看着他的背影喃喃:“真走啊……”
許若池知道陳硯生剛醒并沒有太久,很多靈力沒有恢複,之前在高架橋上就耗費了一些,現在再次面對孫治,會很累。
誰家打怪打兩次,也是麻煩。
隻是——真他爹的走了又很不爽!
陳硯生離開後許若池的肌肉都放松了幾分,轉頭對孫治說:“你應該慶幸這裡是裡世界。”
孫治聽不懂,他隻想殺他。
“林興詞,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孫治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許若池不複剛才的神情,直接挑釁:“是你永遠夠不到的存在。”
要論惡,他可是第一。
少頃,許若池呼出一口氣,古怪地笑了一下:“剛才是你弄得他一身傷的?”
雖然知道陳硯生是故意的,但他還是不舒服。
隻見許若池攤開手,手上什麼都沒有,随後憑空出現了一個漩渦:“你确實有些小手段,可惜遇見了我。”
孫治臉色一白,沒有人比他還清楚這個東西了,這是惡之漩渦,相比于将靈魄煉成惡靈,這個東西要強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