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袍袖将桌上茶盞,連同沒喝完的半盅熱茶直接甩到了沈商淩身上,重重砸在了沈商淩肩上。
那半盅熱茶更是潑了他一臉。
沈商淩:“……”
差點按捺不住暴起。
“來人,”
陸骁冷冷道,“給他換了衣裳,将他送到我的書房。”
玉桃忙進來恭敬一禮應了。
陸骁轉身離開了這屋子,他那位親衛則守在了門口,明顯是等沈商淩換了衣裳後,将人帶過去。
玉桃不安地掃一眼還在地上跪着的沈商淩,一招手,玉杏她們幾個捧着放衣裳的托盤,一溜兒靜靜進來一字排開。
這幾個小丫頭神色都惴惴不安:
她們也不知道這位是怎麼得罪王爺了,如何王爺一回來,便瞧着臉色不對。
這些衣服,是王爺剛命人送來的,說是叫這位換上。
“……公子,”
玉桃小心翼翼壓低了聲音道,“換衣裳吧,遲了王爺怕是會怪罪下來——”
說着,她看着沈商淩,沒忍住眸色又是一跳:
美人紅了眼尾,濕漉漉的茶弄得他身上的中衣,都幾乎是貼了肉,襯出裡面冰雪玉瓷般的肌膚來……
看得她都心頭亂跳的。
沈商淩抹了一把臉,驚魂稍定地踉跄站起身:
該死的封建社會。
一點人權也沒。
等他看到要換的衣裳時,差點眼前又是一黑:
什麼鬼?
之前原主的衣裳花哨,那其實跟貴夫人似的,精緻講究的花哨。
可眼下這衣裳,跟秦樓楚館的風格一樣,濃豔花哨地感覺能去跳大神了。
玉桃她們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眸底也都是訝異。
這種衣裳……
穿出去忒也丢人了。
但她們也不敢多說,小心服侍着沈商淩換好了衣裳。
等沈商淩換好,那身材魁梧的親衛睨了他一眼,眼底都是不屑:“沈公子,請吧——”
沈商淩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跟着那親衛亦步亦趨地到了陸骁書房。
陸骁這時已經洗浴完,正站在牆上一副輿圖前,不知在想着什麼。
此時他背對着門口,聽到動靜,卻沒有回頭。
那親衛将沈商淩送進書房後,便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沈商淩站在那,很識趣沒敢出聲。
“在本王身邊伺候,”
這時陸骁也不轉身,卻冷不丁淡淡道,“一介罪奴,也敢兀立使性?你記住,以後在這屋裡,本王不說起,你便跪着聽命。”
沈商淩:“……”
不是,什麼?
“叫人打斷你的腿,”
陸骁轉過身,“還是——你自己跪下?”
沈商淩深吸一口氣,不吭聲低頭重又跪了下去。
丫的。
氣死。
就當在劇組演戲。
這時,門外親衛輕傳,說是江郎中到了。
陸骁叫傳進來。
很快,江元麟大步走了進來。
一進書房,他明顯吃了一驚:“喲,我還以為王爺在地上開了個染坊,這花花綠綠的——”
他掃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确定這花花綠綠的一堆……是那個沈商淩後,他神色有點古怪。
“看什麼?”陸骁斜了他一眼。
“王爺,”
江元麟一拱手,笑得也挺随意,“沒看什麼,我先來替王爺瞧一瞧再說?”
說着他取出脈枕。
陸骁也不多說,将手放在脈枕上。
這一回他嵇北之行,确實兇險,竟染了瘧疾,高燒不退他幾乎昏迷。
也正在這昏迷之中,他像是做了一場大夢……
記起前世種種,才知這又重生而來。
一想到前世,陸骁視線掃過還跪在地上的沈商淩,眼底陡然一寒。
“有點虛,”
江元麟診完,點點頭道,“不過好在沒傷到根基。我還擔心牽扯到你身上舊傷,眼下看來,還好。”
說着又收起脈枕,“我給王爺再開個方子調養一番,不會留病根的。”
見陸骁點頭,江元麟又看一眼沈商淩這邊,視線在沈商淩身上輕浮不堪的衣裳上掃過後,嘴角不由一抽。
想到這幾日江三文聽的《西遊記》,又想着這人教導江三文的道理……
江元麟啧了聲,正想問什麼,一閃眼察覺陸骁神色不對,他立刻一挑眉,先退了出去。
等江元麟出去,陸骁視線這才又落到了沈商淩身上。
“昔日陳王多蓄美姬,”
陸骁站起身,走到刀架前,抽出一柄長刀,拿起一方巾帕緩緩擦着,聲音不緊不慢,“常令美姬膝行匍伏,并行争奪花帕,以求侍寝之幸——”
說着,他拿刀尖挑起那巾帕,沖沈商淩一晃,“先生既認了罪奴之身,許了妾侍之名,那不如也學前人風流,來一個膝行奪帕?”
沈商淩:“……”
這人文绉绉在說什麼?
能不能說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