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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借她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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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宸端坐在書案前,他的身形在一衆柔弱文人中格外打眼,冷不丁看到還以為是位健壯女子。

作為在場唯一的武官,不算上姬成瑜這個體弱卻練過武的,他一個人能單挑所有人。

蘇玉宸習慣性地掃視了周圍,排除掉所有的隐患後,這才将自己的視線放在書冊上。

上學堂對他來說是新奇又暗自期待過的事,他身為男子,本就被大多專為女子開設的學堂排斥,又自小颠沛流離,除了在軍營的時候學着讀過兵書,就再沒接觸過學堂。

來國子監的前一晚,姬成瑜告訴他這一消息時,蘇玉宸激動地一宿沒睡,今日眼睛下方頂着兩個黑眼圈,依舊神采奕奕。

連谷承安都忍不住贊歎:“這才是學習的好苗子啊。”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博士慢悠悠地進來了,率性堂内頓時噤聲。

簡單的問候之後,博士一手将典籍高高舉過頭顱,拉長嗓音讀起書冊上的晦澀詞句,依稀可見她晃悠着的漆黑頭頂。

姬成瑜不動聲色将書冊往蘇玉宸那邊推去。

蘇玉宸墨眸濕漉漉地望了她一眼,卻見她百無聊賴地開始在紙上畫梅花,幾筆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花瓣形狀。

蘇玉宸額間一熱,慌亂将視線移回了書冊之上。

姬成瑜悄悄勾起唇,把毛筆放回了原處,托起下巴,頗有閑情地在心中默背她此刻念的詩句。

隻覺得夏光無限好。

……

姬旭堯聽到她們進入國子監這一消息時,正在狎倌,她抑制不住地大笑了幾聲,眉宇間露出輕蔑的神情。

還以為母皇多寵愛她,能保她一世無虞,最後還不是落入自己的手中?

“啟程,去國子監。”姬旭堯對門外候着的侍衛喚了一聲,旋即毫不留情地推開小倌,大步流星踏出青樓,急忙趕去國子監的方向。

姬旭堯到國子監視察的消息不胫而走,她從祭酒那裡得知了姬成瑜所在的學堂,便婉拒了她的陪同,一路走到率性堂。

堂内書聲朗朗,她擡起手在門框處敲了幾下,博士一望,頓時停了講學,起身對她行禮。

姬旭堯攔住她的行禮,往後方掃過一眼,正瞧見姬成瑜趴在書案上呼呼大睡的姿态,她對博士道:“不必拘禮,今日我的皇妹頭一天來國子監,怕她不适應,我就随意走走。”

博士躬身道:“三殿下溫良敦厚,聖上派您來監察學堂,是我國子監之幸,五殿下今日正巧就在學堂内。”

她信手指去,順着她手伸出的方向望去,博士慌亂地搖晃了幾下。

這酣然入夢的學子是誰!

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博士結結巴巴地賠笑:“這……想來是在下講了太久,也是該休息的時辰了,五殿下這才意外入睡。”

姬成瑜動了動耳朵,捏住蘇玉宸想要搖醒她的手掌。

蘇玉宸動作一怔,放心地默然收回手。

随後在谷承安瞪大的眼睛中,姬旭堯直直走到姬成瑜面前,用指尖在她書案上點了幾下。

姬成瑜疲倦惺忪地睜開睡眼,看清眼前人後,趁着打哈欠的間隙斂去眸中的冷意。

“皇姐,你怎麼來了?”她激動起身,開口已然是欣喜雀躍的語氣。

姬旭堯把她起身時碰倒的毛筆放回書案上,惺惺作态地扶住她的胳膊,一觸即分:“皇妹,母皇特意讓你來國子監研習,還是要打起精神,萬不可辜負母皇心意。”

“今日之事,皇姐就如實彙報給母皇了。”

姬成瑜樂得跟她扮演姊妹情深,反正惡心到的不會是自己,便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淚眼汪汪:“原來母皇是這打算,我一定會讓母皇滿意的。”

谷承安在她身後聽着她們交鋒,情不自禁用衣袖蓋住顫抖的臉部。

大戲說來就來,她憋笑險些憋出内傷。

姬旭堯招惹她幹嘛,非要裝出仁德的模樣,可不就是玩不過光腳的姬成瑜。

“對了,”姬成瑜勾起一抹人畜無害的笑,“方才那間學廳内有人嘲笑皇妹,打擾皇妹學習的興緻了,皇姐會替我處置她們的吧?”

那群人嘲諷她就算了,還敢對她的阿宸陰陽怪氣?

她那時的教訓實在是給輕了,還是她們主子親自去懲戒,更為長記性。

姬成瑜憑那時在她們書冊上掃過的印象,一一說出這幾人姓名。

随着她跟報菜名一樣指出姬旭堯拉攏的新學子,她的臉逐漸黑沉了下去。

剛投入她的麾下就敢去招惹皇女,這幾個人簡直沒腦子,看來不過是一群廢物,對她根本沒什麼幫助,棄也就棄了。

然而讓她處置自己的人,就是在打她的臉!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姬成瑜頂着天真純良的神情詢問:“母皇不是讓皇姐常來國子監巡查嘛,皇姐最好了~肯定能為我讨回一口惡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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