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得出來的結論,周筱反複轉了轉手裡喝了還剩下一半溫水的杯子。
“所以是什麼事?”趙骁都沒眼看她的表情,不想浪費時間地直接闡述:“讓你忐忑不安……”
“面部還這麼的猙獰。”實在一言難盡,根據她奇怪的舉動,多半還和自己有關。
這麼明顯的嗎。
周筱摳了摳手指甲,把今天酒店遇到的事和他坦白說了。确實以她的水平遠遠不及他,她的心思和内心的小九九在人面前壓根藏不住,袒露無遺。
幹脆自己交代了。
原本拿了酒準備上樓的趙骁,停了下來,坐到原木椅上,腿大敞着,是和公司開會完全不同的姿态,更懶散些。
彙報的人也和手下嚴謹的員工差遠了。
斷斷續續還不自然,聯系前一句後一句,他倒是聽明白了。這當頭拔了塞,倒進酒杯,手上動作搖晃着。
他沒留什麼情面,直擊要害:“你當自己托了關系,搶了别人的位置,覺得不好意思甚至……還羞愧難當了。”
“既然知道機會難得,那為何還要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這話一出,周筱就确定了她就是走了後門一事。
趙骁想掰開她小腦袋瓜子看看裡頭都是些什麼,他無語了。
“張振亮,國家中式烹調高級技師,此前擔任海市烹饪協會副會長,極受業内愛戴……”他說了一長串,最後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就連聘任他到寰宇都是借了老交情,你覺得他缺什麼嗎?”
說完不再管呆愣的某人,拿了杯酒轉身上樓。
一秒都不想多待,他怕被傳染。
今晚這一通浪費口舌開解的,後知後覺到已經被傳染了。
二樓書房,加班加點地處理文件,電腦視頻開着,“不是說九點就到家嗎,怎麼這個點了。”
趙骁沒擡頭,翻頁的紙張停了下,他嗤笑了聲,“當心靈導師去了。”
卓雲庭嚎了嗓子,“你?這月黑風高的,還心靈導師,幹脆直接說給妹妹指導人生還可信些!”
可不是嗎,雖然如此,但趙骁嘴上還是罵了句。
“哎要不是心狠的老爺子把我扔部隊來,我現在指不定在哪個酒吧撩妹嘞,欸骁哥,骁爺!我這邊結束,回來讓我跟着你幹呗?咋樣啊,收不收留。”
“不敢。”趙骁撇了他一眼,“卓叔也不會放人。”
本來就是玩笑,卓雲庭卓家獨子,自己家都顧不過來,哪還輪得到他趙家。
“無情,還是不是兄弟了。”卓雲庭也就能隔着屏幕唠叨會了,隔了茬兒,又提起另件事,“袁曉英國進修最後一年了吧,你聽說了不?”
趙骁頓了頓,微微蹙眉,“你從哪聽來的。”都把人扔到山溝溝跟着部隊訓練去了,消息還這發達,看來是不夠累。
卓雲庭瞧人這副模樣,當即心道急了急了。急就對了,他這兄弟渾身上下嘴最硬。
“甭管我怎麼知道,就問你期不期待吧?人家可是學的室内設計。”他步步緊逼。
趙骁來了句:“跟我又沒關系。”
卓雲庭啧聲直搖頭,不虧是骁爺,一如既往的油鹽不進,等人回來了,看他怎麼辦,還按兵不動,跟了别人,他就該急眼了。
趙骁沒和身邊朋友提他結婚的事,又不是真的,協議而已,兩年結束,把老頭子糊弄住,項目成功,就沒關系了。
他覺得沒必要。
懶得多說,他也不是能四處嚷嚷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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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他缺什麼嗎’把周筱問懵了,絞勁腦汁得出張大廚什麼都不缺呀。那趙骁是想告訴她什麼?
難不成是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得到了大師的認可嗎。
周筱想了想,覺得可能是這個意思。
或許引薦是契機,但最終能不能成關鍵還是在自己身上的。
不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她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快速适應,跟上其他人的節奏,隻一點,本事學到身上才是真。
但她又确實是……背離了自己的初衷。
果然,陷入了死胡同。
不能再糾結了,睡覺!
周筱被子一蒙,強制關機,停住自己腦子裡的胡思亂想。
早上鬧鐘響,周筱一激靈從床上彈射起身,收拾好自己後,跑廚房做早餐。忽然想起上次的三明治晚上回來沒見着,所以,他吃了?
順手又多做了份,走到門口,想起昨晚他的點撥,又屁颠回去洗了幾個小番茄,漂亮地給擺了個盤,心滿意足離開。
換好鞋,沿着蔥油樹木的馬路往下走,腦海裡又蹦出他那句‘不是保姆也不是阿姨,沒必要做這些’……
什麼鬼什麼鬼,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