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歲甯說出這句話時,所有視線都朝她投了過來。
好在她心理素質足夠好,沒犯慫,目光毫不躲閃地看着那位氣焰嚣張的法醫。
高法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情況,确定自己沒幻聽後,冷哼一聲,“笑話!說我的判斷有錯?我是從法醫學專業全球排名前十的院校畢業的,你畢業了嗎?我的專業知識,不是你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姑娘能比得上的。”
“我是沒畢業,下周才參加畢業典禮。”徐歲甯不卑不亢地回答着他的問題,“我也沒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與您比較專業知識,的确,您從專業排行全球前十的院校畢業,專業知識一定很豐富。可失誤誰都是會有的,可能遺漏掉一個很小的細節,就會産生誤判。”
聽清她的回答後,陶星來和劉梨躲在她身後交換眼神,他們家歲歲也太棒了吧!正面硬剛海歸法醫欸!
饒是那幾位見慣了大場面的刑警,此刻也是面色各異。
有看戲的,有欣賞的,有驕傲的,還有一個,正面色不善地盯着高法醫的後腦勺。
“你這是在給我上課嗎?”高法醫此時的表情,已然由剛才的嗤笑轉為了憤怒,“上幾年學就真把自己當神探了?你近距離觀察過屍體嗎?就在這大言不慚。”說着,他扭頭看季嘉年,“季警官,這就是你們家的家教嗎?”
這話太過刺耳,瞬間就刺激到了季嘉年的神經末梢。
他剛一皺眉,徐歲甯就搶先開了口。
“就事論事而已,高法醫你不必扯我哥。”
她微微仰頭,挺直脊背,周身散發着一種别樣的勇氣,“我隻是不希望死者,因為一個誤判,白白搭上一條命。”
“差不多行了。”江牧川一直默默觀察着,他能感覺到高法醫真的要氣炸了,還有他手下的那兩名隊員,似乎快控制不住拳頭了。
江隊的打斷,瞬間讓氣氛更靜了些。
徐歲甯心中一緊,雙手不自覺揪上了衣角。季嘉年也有些緊張,剛想為妹妹解釋,就見江牧川微微轉了個身。
最終,看向了高法醫,“高法醫,話重了啊。人家就一小姑娘,沒必要那麼沖。哪怕真是她說錯話了,你就當自己是前輩,指導指導就行了。”
高法醫終究還是氣炸了。
“江隊這是要幫着一個外人?”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的不敢置信,“咱們這可是在辦案子。”
“是辦案子。”江牧川神情不變,仍舊是那副冷酷模樣,“可現在案子不是出現了争議?總得驗證一下。”
徐歲甯眼睛一亮,這是有戲了欸。
江隊,也太帥了吧!太有隊長風範了吧!
氣氛焦灼之際,她又瞧見遠處警戒線外進來了兩個穿便衣的人,應該也是警察。
兩人是一前一後進來的,走近些後,徐歲甯才發現,便衣男警身後跟着的竟然是星禾姐。
徐歲甯腦袋往後一扭,朝陶星來使眼色。
快看,你姐也來啦。
江牧川看了眼來人,“秦隊倒是怪積極的,休息日也攔不住你跑現場的腳步。”
秦勉是二隊隊長,他肩膀一聳,無所謂地笑笑,“沒辦法咯,勞碌命,我知道今天是你們一隊值班,但你别多想啊,我可沒有搶功勞的意思,純粹就是聽說有案子,閑不住就來看看。而且啊,我是向何隊報備過的,她同意我帶小陶來的。”
說罷,他又發出一聲‘喲’,眼神看看司為,又看看季嘉年,幾秒後,面上露出了不解,“江隊,你這倆隊員怎麼回事啊?昨天看到還好好的,怎麼過了一晚上,臉上都這麼慘呢?”
季嘉年沉默不語,司為挪開視線。
良久,江牧川發出聲音,“昨晚下班,帶他們倆去操練了。”
“操練?”秦勉扯了扯唇角,“那你下手還真是挺重。”
江牧川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們技不如人。”
這下,‘技不如人’的兩人,更不敢說話了。
陶星禾到這後也沒開過口,隻是目光一直疑惑地在‘密室小分隊’之間來回打轉。
“這三個小朋友是?”秦勉也注意到了他們三人,“與案子相關的?嫌疑人?”
“不是不是,我們不是。”三人不約而同地搖起頭來。
整齊劃一的動作,不免惹人發笑。
女警幫着解釋,“這三個小朋友是來這玩密室,然後不小心發現了死者。”
“是這麼回事啊。”秦勉點頭表示明白了,他看了眼角落裡的死者,又看向臉色極臭的高法醫,“這又是怎麼了?碰上難題了?”
“難題?”高法醫瞪了徐歲甯一眼,“的确是碰到‘難題’了。”
這樣的說話語氣和态度,剛來現場的兩人也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
秦勉笑着問:“誰惹高法醫不開心了?”
江牧川和秦勉做了這麼多年同事,一聽就知道他這是在緩解氣氛,随後便将事情簡單叙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