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般的沉默籠罩了房間,就像某種特别尴尬的魔法。德拉科的眉毛微微揚起,顯然沒料到這種直接的态度。
在萊斯特蘭奇和馬爾福這樣的家族中,寒暄通常包含至少三層虛僞和一打隐晦的侮辱,全部用最精緻的禮貌語言包裝。
他慢慢走進圖書室,目光從她染了藍綠色末端的黑發滑到外袍裡那破舊的麻瓜T恤和牛仔褲,最後停在那雙看起來已經走過半個歐洲的靴子上。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七秒鐘,但包含了足夠的輕蔑來填滿整個魁地奇球場。
“你看起來像是從麻瓜垃圾場裡爬出來的,”
他最終說道,聲音裡帶着那種莉拉在純血統聚會上聽過無數次的傲慢,
“晚餐前你大概應該換件衣服。除非你想讓父親當場心髒病發作。”
莉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
“怎麼,你們晚餐不接受這種時尚風格嗎?真是遺憾。這可是今年《滾石》的封面造型呢。”
她看到德拉科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可能是厭惡,也可能是被壓抑的笑意——很難分辨。
他沒有立即回應,隻是繼續審視着她,臉上的表情難以解讀,就像一本用密文寫成的書。
他比照片上看起來更蒼白,莉拉想,假裝對書架上的一本《龍血的十二種用途》産生了興趣,
像是某種維多利亞時代的吸血鬼貴族。不過那種鉑金色的頭發倒是挺獨特的——整個莊園的馬爾福都像是被某種漂白咒擊中了似的。
“那件……衣物,”德拉科突然說,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仿佛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上面那是什麼?”
莉拉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皇後樂隊标志——弗雷迪·摩克瑞的剪影和樂隊名稱。
“哦,這個?一個麻瓜搖滾樂隊。相當不錯。”
她故意加重了“麻瓜”這個詞,像是在測試水溫。
果然,他的嘴唇立刻厭惡地抿起,仿佛她剛剛告訴他那是用家養小精靈的耳朵做的。
“你穿着麻瓜的東西?在馬爾福莊園?”
“令人震驚,是吧?”莉拉假裝同情地說,将那本《龍血的十二種用途》塞回書架。
“下一件可怕的事情可能是我會告訴你我其實知道怎麼使用電話。”她壓低聲音,仿佛在分享一個可怕的秘密。
德拉科看起來既困惑又反感,就像一隻被迫聞到臭鼬噴霧的高貴貓咪。“電——什麼?”
“沒什麼,”莉拉擺擺手,“純血統的笑話。你不會懂的。”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德拉科。他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粉色,那種因為可怕的組合——被冒犯和對自己無知的惱怒——而産生的顔色。
“馬爾福家族是巫師世界最古老、最純正的血統之一,”他說,聲音比之前更加冷淡,像是從冰窖裡取出來的。
“如果有人不了解純血統的傳統,那隻會是你,萊斯特蘭奇。畢竟,你甚至不能在一所正常的魔法學校待滿一年。”
啊,這就是問題的核心了,他擔心我會玷污馬爾福家的聲譽。
可愛。仿佛一個被貼上“食死徒”标簽的家族還有什麼聲譽可言似的。
“放松,堂弟,”
她故意強調最後兩個字,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安撫一隻暴躁的貓。
“我隻是暫住幾周,然後就去霍格沃茨了。你甚至不用承認我們有任何關系。我可以告訴所有人我是被從阿茲卡班出來的流浪馬戲團收養的。”
提到霍格沃茨時,德拉科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驚訝、懷疑和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就像一鍋攪拌過度的魔藥。
“所以那是真的?你要去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