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對莉拉·萊斯特蘭奇來說一直是個簡單的過程。在德姆斯特朗,學生們被教導用不超過七分鐘整理好所有物品。
"戰時準備"教授們這麼稱呼它,仿佛随時會有敵對巫師學校的突襲。當然從未發生過,但這種軍事化效率已經成為她的第二天性。
"你确定隻帶這些?"德拉科站在馬爾福莊園客房門口,看着莉拉将最後一本從萊斯特蘭奇莊園帶回的舊課本放入行李箱。
他的表情介于懷疑和佩服之間,因為自己的三個大龍皮行李箱已經裝滿了各種"絕對必需品",從額外的魁地奇手套到他母親堅持要他帶上的羊毛襪。
而莉拉的行李令人驚訝地精簡:幾套校服,幾本書,一些必需品,以及她珍視的幾件個人物品。
一個塑料宇航員小人,一個金屬盒子(莉拉和德拉科說這是沃克曼,可以用來聽麻瓜的音樂)一件皇後樂隊T恤。
還有一些是剛剛在萊斯特蘭奇莊園——維斯佩拉的私人書房裡發現的,她父母的舊課本,裡面有年輕的貝拉和羅斯道夫的筆記和信件,還有幾張他們在霍格沃茲時的合照。
"我喜歡輕裝上陣。方便在需要時快速逃跑。我在德姆斯特朗學到的第一課是:帶得越多,失去的就越多。"莉拉幹巴巴地說,合上箱子。
"你不會在霍格沃茨需要'快速逃跑',"德拉科嗤之以鼻,然後停頓了一下,表情變得狡黠,"除非你被分到格蘭芬多。那時快跑确實是唯一體面的選擇。"
莉拉挑起一邊眉毛。"如果我被分到格蘭芬多,我會把自己點着,宣稱這是某種古老的萊斯特蘭奇家族儀式,然後跳進黑湖。"
"那太極端了,"德拉科說,但他的嘴角抽動着,"不過我欣賞這種決心。"
德拉科走進房間,開始翻看莉拉整理好的東西。他用兩個指尖捏起那件皇後樂隊T恤,皺起鼻子,仿佛它散發着某種令人不快的氣味。
"你真的要帶這個麻瓜的東西?母親明明給你買了那麼多絲綢睡衣和新袍子——"
"怎麼,害怕被麻瓜搖滾污染?"莉拉奪回T恤,小心地折好。
"放心,馬爾福,它不會傳染。雖然我很想看到你穿着它在公共休息室晃悠的樣子。"
德拉科的表情介于恐懼和好笑之間。"我父親會把我除名的。"
"這麼說你考慮過了?"
"閉嘴,萊斯特蘭奇。"
他們的鬥嘴被納西莎的敲門聲打斷。她優雅地站在門口,手中拿着一個小包裹。
"莉拉,親愛的,"她說,聲音帶着一種莉拉仍然不習慣的溫柔,"我為你準備了一些東西。"她走進房間,将包裹放在床上,"隻是些小東西,可能會派上用場。"
莉拉小心地打開包裹,發現裡面有一條墨綠色的圍巾,幾瓶标着标簽的魔藥("舒緩藥劑","清醒藥水","無夢睡眠藥劑"),還有一個小巧的銀質挂墜盒。
"圍巾是為了冬天,"納西莎解釋道,"蘇格蘭的冬天幾乎和德國一樣寒冷。藥劑是...以防萬一。"
她沒有詳細說明"萬一"指的是什麼,但莉拉懷疑與她在麗痕書店的異常反應有關。
"至于這個,"納西莎拿起挂墜盒,"這是布萊克家族的傳統。"
她打開挂墜盒,裡面有一小縷黑色卷發,旁邊是一個微型照片——年輕的貝拉特裡克斯,可能是在霍格沃茨時期,臉上帶着莉拉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
"你母親的頭發,"納西莎輕聲說,"還有她十六歲時的照片。我想...你應該有些屬于她的東西。"
莉拉感到喉嚨發緊。她從未擁有過任何屬于母親的東西,維斯佩拉老夫人确保了這一點,仿佛擔心任何與貝拉特裡克斯的聯系都會玷污萊斯特蘭奇家族的名聲。
"謝謝,"她說,聲音比平時更加柔和,"這...意義重大。"
納西莎微微點頭,似乎理解莉拉無法更加直接地表達感激。
"血脈很重要,莉拉。無論發生什麼,永遠記住你是誰——一個布萊克,一個萊斯特蘭奇。"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補充道,"但更重要的是,你是莉拉。永遠不要讓任何人告訴你應該成為誰。"
這個建議聽起來幾乎是叛逆的,尤其是來自一個純血統家族的成員。莉拉想知道納西莎是否也曾面臨過類似的身份掙紮,是否曾經懷疑過自己被分配的角色。
"我會記住的,"莉拉承諾道,将挂墜盒小心地放入口袋。
"很好,"納西莎的表情恢複了平時的優雅冷靜,"現在,我想你們倆最好完成準備工作。明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當納西莎離開後,德拉科和莉拉陷入了一種舒适的沉默,各自沉浸在思考中。
望着窗外,莉拉想起剛剛結束的葬禮和她在萊斯特蘭奇莊園的那次旅行。
德魯埃拉·萊斯特蘭奇的葬禮簡短而冷淡,那天的雨水像是為了配合這場告别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