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等待着合适的時機——當沒有麻瓜注意他們時——然後以平穩的步伐穿過屏障。
穿過一層薄薄的水幕,她站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面前是一輛閃亮的紅色蒸汽火車,車身上印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字樣。
站台上擠滿了人群。一群群穿着巫師袍的學生,有的已經穿好校服,拖着裝滿東西的箱子。
硬殼皮箱上坐着貓頭鷹,車廂裡傳出呱呱的叫聲,聽起來像一百隻青蛙在叫。車廂前三節已坐滿了學生,有的探出車窗和送行的家人說話,有的在座位上争搶位置。
"我要去找布雷斯和西奧多,"德拉科說,環顧站台,"他們應該已經在到了。"
莉拉點點頭,跟着德拉科穿過人群。她注意到人們的目光如何落在她身上,然後迅速移開,竊竊私語随之而來。
…"那是萊斯特蘭奇嗎?"…
"…我聽說她被德姆斯特朗開除了"...
…"她住在馬爾福家"...
…"她母親是貝拉特裡克斯"...
她對這種反應并不陌生。在德姆斯特朗,她一直是"那個萊斯特蘭奇女孩",是人們避之不及的對象。看來在霍格沃茨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至少這次我有盟友,她想道,看着德拉科自信地在人群中穿行,他的鉑金色頭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即使這個盟友是個自大的小混蛋。
納西莎和盧修斯優雅地走在他們身邊。"火車很快就要出發了。"她彎下腰,在德拉科的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照顧好自己,親愛的。記得寫信回家。"
德拉科顯然對這種公開的母愛表現感到尴尬,但還是耐心地接受了,甚至回了一個快速的擁抱。"我會的,母親。"
然後,出人意料地,納西莎轉向莉拉,将一隻手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也是,莉拉。如果你需要任何東西,不要猶豫,給我寫信。"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加柔和,"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們照顧自己人。"
莉拉感到一陣溫暖湧上心頭,這種感覺既陌生又令人欣慰。
"謝謝,納西莎阿姨,"她輕聲說,聲音比平時更加柔和,"我會記住的。"
盧修斯簡短地向德拉科點頭,然後轉向莉拉,表情複雜。
"萊斯特蘭奇小姐,"他正式地說,"祝你在霍格沃茨好運。記住你的…身份。"
莉拉不确定他指的是她作為純血統的身份,還是作為食死徒女兒的身份,或者是…其他什麼。但她還是禮貌地點點頭。
"謝謝,馬爾福先生。"
道别結束後,德拉科和莉拉将行李交給了站台上的搬運工,然後登上了火車。
當他們穿過走廊尋找德拉科提到的包廂時,莉拉小心地注意着周圍,确保避開波特可能出現的區域。
他們登上火車,沿着走廊尋找布雷斯和西奧多。火車内部比外觀暗示的要寬敞得多,走廊兩側是一個個小包廂,每個包廂可以容納六到八個學生。
大多數包廂已經被占據,學生們興奮地交談,分享暑假故事,讨論即将到來的學年。
德拉科最終在車廂末尾找到了布雷斯和西奧多。布雷斯·紮比尼是個高個子男孩,有着棕黑色的皮膚和傲慢的、斜眯着的眼睛,他靠在座位上,表情帶着一種懶洋洋的優越感。
西奧多·諾特則消瘦蒼白,有着一副溫和的面孔,隻在德拉科進來時點了點頭。
"終于,"布雷斯誇張地說,"我們以為你們決定騎掃帚去學校了。"
"如果那是個選項,我會認真考慮的,"莉拉回應道,将行李推到座位下面,"比被困在這個鐵盒子裡十個小時要好得多。"
"六個小時,"西奧多糾正道,聲音平靜,"不過确實感覺更長。"他朝莉拉點點頭,"萊斯特蘭奇。"
"諾特,"她回應道,對他的正式問候感到一絲好笑。
在馬爾福莊園的那場魁地奇比賽後,他們已經認識了,但西奧多似乎是那種即使在與人玩耍後仍保持一定距離的類型。
德拉科在莉拉身邊坐下,布雷斯和西奧多坐在對面。
随着最後一聲汽笛響起,火車開始緩緩前進,站台上的父母們揮手告别,一些小一點的孩子甚至流下了眼淚。
火車已經駛離倫敦,窗外的景色從擁擠的城市逐漸過渡到郊區的鄉村風光。
莉拉的額頭靠在冰冷的車窗玻璃上,目光漫不經心地追随着飛掠而過的綠色田野,但思緒卻停留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那些離别的場景。
真是諷刺,她想,我花了那麼多年試圖逃離德魯埃拉老太婆,現在卻為沒有人在站台上為我流淚而感到失落。
不是說她期待什麼肉麻的告别。梅林啊,如果德魯埃拉曾經這樣擁抱她,她可能會懷疑老太太被奪魂咒控制了。
但看着德拉科被納西莎親吻額頭,甚至盧修斯那種嚴肅但明顯關切的眼神,都讓她胸中湧起一種陌生的情緒——不是嫉妒,她向自己保證,絕對不是嫉妒。隻是...認知上的不協調。
"嘿,萊斯特蘭奇,"布雷斯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如果你再用那種眼神盯着窗外,我擔心玻璃會碎。"
莉拉轉過頭,挑起一邊眉毛。"我隻是在計算如果從這個速度跳車,還能不能活着。"
西奧多從他的書上擡起頭,表情嚴肅。"取決于你的落地技巧和緩沖咒的熟練程度。但我不建議嘗試。"
"看在梅林的份上,"德拉科翻了個白眼,"我們甚至還沒到霍格沃茨,你就已經在計劃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