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酒店出來了,一行人精神萎靡,渾身髒兮兮的。
貧血昏迷的電次和受傷的秋由前輩帶去醫院治療,而我則負責回總部彙報情況,其餘人自行回家。
這次委托之所以能有驚無險地完成,還順便回收到一小片槍魔的肉片,是托了電次的福。
可笑的是,即使我做好折壽的心理準備,到最後根本沒有我動手的機會。
是電次不眠不休地瘋狂折磨,痛得讓那隻惡魔——永恒惡魔——主動獻上心髒,隻求痛快一死。
他真厲害呀。
對于讓一個十幾歲的小朋友再度救命這件事,我作為年長者,多少有些羞愧在心的。
所以打算找天邀請電次去吃頓好的,順便看看能為他做些什麼以表感激之情。
考慮到我是一個無趣的人,要電次單獨跟我出去吃飯或許會悶到人家,所以最好能把秋君和帕瓦捎上。
然後想着約都約了,幹脆把前輩和蓮都叫上,一起辦個慶功宴好了。
……
日常巡街結束後,我跟前輩和秋君提起這事,前輩贊同之餘,還希望能叫上小紅和荒井。
他們二人經酒店一事後,前不久向前輩提出了辭職的想法,說是對不起電次,無顔面對他之類的。
對此前輩表示無奈。
“要我說這才多大點事嘛,居然就想辭職不幹了,現在的小朋友真是的,臉皮太薄了呀~”
“在酒桌上就能跟電次好好道歉了,也能趁機挽留小紅他們,對吧安藤?”
說着,整個人又黏過來了。
我看了眼不遠處踐踏着螞蟻的帕瓦,然後在心裡算了下日期。
“發薪日好像快到了。”
前輩一愣,随即喜笑顔開,揉了揉我腦袋。
“對哦,小紅當初加入對魔課就是為了錢,隻要跟她說一下發薪日将近,她大概會留下來。那荒井呢?”
“……不知道,但感覺他不太适合當惡魔獵人,或許辭了比較好。”
前輩的發絲滑入我領口,弄得我有些發癢,我擡手給撩開。
“欸~安藤你對小紅的評價很高嘛。”
“就事論事而已。”
前輩看着我,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旁邊的秋君點燃一個香煙,送到嘴邊,吞吐一番後,說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辦酒會的話,最好定在這個周末。”
“為什麼?”
前輩問他。
“反正都是喝酒,我想跟真紀真一起喝。下周她就要去京都出差了。電次已經被惡魔盯上了,她這次應該是去請求增援,所以喝酒的話,就定這周。”
秋君說話時,我察覺到前輩的身體僵硬了一瞬,就連嘴唇也不自覺地抿直了。
前輩不高興了。
不知道秋君有沒有看出來,亦或是……他知不知道前輩喜歡他這件事呢?
前輩喜歡秋君,秋君喜歡真紀真小姐,電次也好像喜歡真紀真小姐……唔,是喜歡吧?
……是真心喜歡的吧?
不帶任何精神操縱之類的幹擾……吧?
隻是,這種懷疑閃現而過,很快的就被我自己打消了。
太不像話了,整天疑神疑鬼的胡思亂想。真紀真小姐受歡迎是正常的,如果我是男性,在不知情的狀況下,也很難不被她的美麗、知性與神秘所吸引。
我暗笑自己的多疑,随口提起别的話題。
“上次的惡魔為什麼想要電次的心髒呢?我感覺真紀真小姐好像知道一些内情,要不要趁機問問?”
作為局外人,我也隻能幫你到這了,前輩。
提及正事,秋君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
“怎麼問?”
前輩勾住我的脖子,壞笑一聲。
“幹脆灌醉她吧~”
……
時間一晃,來到周末夜晚。
酒館的生意興隆,我們一行人好不容易要到了個能容納所有人的包廂。
除了我和帕瓦、前輩、秋君、電次、荒井、小紅外,還有其他幾個素未謀面的公安惡魔獵人在場,蓮要加班所以未能參加,于是小小的答謝就酒會變成了一場迎新會——由真紀真小姐提出并且表示她負責埋單。
不過她有事處理,要晚一些才到,我們便先喝一輪暖場,互相認識。
“幹杯——”
各人的啤酒杯在半空中碰撞,澄黃色的酒液連帶泡沫飛濺,氛圍頗為熱絡。
面對滿桌美食,帕瓦早已按捺不住,率先搶過小紅面前的整盤炸雞,擺出護食的姿态。
“不許搶,小偷!炸雞塊全是爺的!!”
小紅被兇,吓得身子一抖,一雙筷子懸空,不知如何是好。
我輕輕敲了下帕瓦,以作警告,随後跟小紅抱歉一笑。
“我再點多份炸□□,這家夥護食得很,你還想吃什麼?冰淇淋?白玉丸子?馬肉刺身?”
小紅“啊”了半天,紅着臉點點頭。
“那、那我想要份冰淇淋,謝謝。”
“謝我幹嘛,又不是我埋單。”
我揶揄了句,順便問了下其他人要什麼,再給不識字的電次讀了一遍菜單,确認他要什麼後才一并加單。
坐我對面的秋君喝了一口酒,跟身邊的短發男人寒暄起來。
“伏,你手下的魔人今天沒有一起來嗎?”
“這裡不行啦,不敢帶他過來。早川隊裡的魔人這麼高理性可真好啊。”
秋君瞥了我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嘛,有人幫忙。”
短發男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摸索着下巴,啧了一聲。
“怎麼美女都去早川你隊裡了,旱的旱死,澇的澇死,長得帥就能為所欲為了嗎!分我們一個啊!可惡!”
不知何時已經喝到醉醺醺的前輩一手拎着酒杯,一手從背後攬住我的肩膀,嘻嘻笑道。
“想拐走我可愛的後輩,我可不答應哦~”
說着就要親過來,我一把捏住她通紅的臉頰,面無表情地低聲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