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剛将杯中酒飲盡,婢女們便立刻穿梭席間,拎起酒壺為衆人斟酒。
時鑰手中的酒杯傾斜,一杯又一杯地灌給時君言,時君言的臉染上酡紅,似乎已經醉了。
在熱鬧氛圍的裹挾下,衆人也端起酒杯互相敬酒。
“我怎麼感覺修為在流失?”時簡突然皺起眉頭,臉上滿是驚惶與疑惑,手不自覺地按住丹田,想要阻止靈氣的逸散。
“我亦是如此!”
“我也一樣,有人下毒?”
衆人瞬間慌亂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聲音裡滿是恐懼與憤怒。
等所有人都發現後,時鑰才悠悠站起身,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不緊不慢地開口:“這是清靈酒,顧名思義,就是用來清除靈氣的。我新釀制的,看來效果還不錯。”
衆人如夢初醒,這才明白為何她滴酒未沾,隻一個勁兒地喂給身邊的人。清靈酒隻對修士有效,凡人喝了不過酣醉,對他們這些修煉之人而言,卻是毒藥。
“大小姐,你為何要這麼做?”有人怒目圓睜,質問道。
“你簡直瘋了!就不怕我們去長老院告狀嗎?”
“毒婦!居然對我們下毒,喪心病狂!”
咒罵聲此起彼伏,時鑰卻充耳不聞,目光肆意掃過衆人,看着他們因修為跌落而扭曲的面容,心裡滿是複仇的快感。
看着前世的仇人隻能無能的罵罵咧咧,時鑰越來越高興,直至忍不住笑出聲來。
“都别吵了!穩住丹田,否則修為流失得更快!”終于,有人強行鎮定下來,大聲勸阻道。
衆人雖滿心不甘,卻也隻能無奈地閉上嘴,紛紛盤腿而坐,試圖穩住逐漸失控的修為。然而,修為越高,跌落的速度越快,不過片刻,所有人都跌回了築基期。
當确定失去的修為再無恢複的可能,衆人滿心的仇恨再也壓抑不住,紛紛擡頭,用怨毒的目光瞪向坐在高台上笑得暢快淋漓的時鑰。可即便恨意滔天,卻沒一人敢率先動手。
“大小姐的心狠手辣,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一言不合就廢人修為,告辭!”時楚昕率先打破沉默,甩下一句話後,轉身就走。
“時家家主再怎麼寵愛女兒,也不能任由她廢了我們這麼多人的修為。此事必須交由長老院評理!”時婉媚滿臉怒容,憤憤不平地說完,也緊跟其後離開。
可當衆人走到門口,卻發現大被門關得嚴嚴實實。不知何時,斟酒的婢女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大廳開啟了陣法,将他們困于其中。
“我讓你們走了嗎?”時鑰邁着輕盈的步伐,慢悠悠地走下高台,身後的時君言緊緊的跟着她。這原本看似滑稽的組合,此刻卻讓衆人脊背發涼。
尤其是時鑰眼中不加掩飾的濃烈惡意,以及剛剛公然下毒的狠辣手段,讓衆人徹底認清,大小姐是個瘋子。
“你……你究竟想幹什麼?難道還想殺了……我們不成?”時芷落在衆人的最後,現在正對着時鑰,她聲音顫抖,底氣不足的質問。
“當然不會,自相殘殺可是會觸犯家法的。不過,你們不覺得這結界有些眼熟嗎?”時鑰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撫摸着時君言的腦袋,眼中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迫不及待地想要報仇。
“這是……擂台結界?”有人小心翼翼地猜測道。
“既然是擂台,那就有長老。”
“執法長老,這不公平!時鑰她下毒!”時簡大聲抗議。
“同輩競争,不論手段。是你們自己太過疏忽大意,毫無警惕之心。如今你們修為皆為築基期,并未違規。”執法長老的聲音從結界外傳進來,聲音冰冷而又不容置疑。
衆人心中滿是憋屈,敢情他們還得“感謝”時鑰手下留情,否則恐怕連築基期的修為都保不住。既然向長輩求助無望,衆人也隻能硬着頭皮面對。
“大小姐,你未免也太過自信了。就憑你一個人,能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時簡挺身而出,站到衆人前面,與時鑰對峙。
“是啊,就算修為跌落,可我們的武技、法術、體術都還在。對付你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還不是輕而易舉?隻要打敗你,我們就能出去了吧?”時佑摩拳擦掌,率先跳了出來,将周圍的桌子拼湊,搭成了一座簡易擂台。
“我不挑戰你,我挑戰……”時鑰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在空中緩緩劃過一圈,最後指向了人群中最弱的時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