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鑰在靜室打坐完畢,吐出一口濁氣。窗外的日影已經西斜,她這才想起在偏院學習的時君言。
推開雕花木門時,她看見時君言正站在細長的闆凳上。夕陽透過窗棂,在他單薄的衣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時君言頭頂着一個青瓷水碗,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
“公子,肩要松些。”龜公的戒尺劃過時君言僵硬的脊背,“胯要扭得柔些。”
時君言微微搖臀,頭上的水碗立馬搖晃起來,他慌忙快走幾步穩住身形,卻又因用力過猛,腳尖似灌了鉛般,踩出又重又急的腳步聲。
“步子要碎,要慢,膝蓋微微彎着,一點點往前挪。”龜公看着他手忙腳亂的模樣,不得不重複說着。
“公子,教過多少次!走路要輕、慢、柔!”
訓斥聲中,時君言踩出淩亂腳步聲,額頭汗珠滾落,落在“時鑰”二字的烙印上,汗水浸透紗衣,緊貼着他裸露的胸膛。他似乎已經練扭腰練了很久,頭發濕答答的貼着後背。
緩了緩神,時君言終于找回狀态,不再别别扭扭的扭腰,而是緩步慢行着。
他的步子細碎輕盈,像春日裡飄落的花瓣,落地無聲;膝蓋微彎,花朵一樣的人裙擺随着步伐搖曳生姿,當真有了弱柳扶風的姿态。
時鑰看的滿意的點點頭,就是要這個效果,一個柔弱可欺的玩物,誰都可以肆意欺淩。
一天就能學的這麼勾人,看來很有天賦啊,時鑰滿懷惡意的想着。
看時君言領會不到扭胯的動作,龜公誘導着,“腰要夠軟,才能纏上貴人的手腕!”生怕時君言沒聽懂,龜公加重“貴人”兩個字。
聽到龜公提到時鑰,時君言眼睛立馬亮了,泛紅的眼眶、顫抖的指尖,連同額角滾落的汗珠,都被抛在腦後了,他立馬用力的扭腰,生怕勾不住時鑰。
龜公搖搖頭,想學的心是有了,但要領卻沒領悟到,今天已經學會走路了,剩下的隻能慢慢來了。
時君言走的像個旱鴨子一樣,一點美感也沒有了,時鑰忍不住嗤笑出聲。
聽到時鑰的聲音,時君言立馬扭頭看向她,明明學得辛苦,卻總在瞥見時鑰的瞬間,亮起眼底細碎的光。
像搖尾乞憐的幼獸,将滿心期待與讨好毫無保留地捧出,柔軟得讓人心顫,又可憐得令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攥在掌心。
時君言想要跳下來爬到她身邊,卻突然感到頭上的水碗晃動,于是,他輕輕的跳下來,小步小步的挪到她身邊行禮。
“見過貴人。”龜公掩面一同行禮,行走間的确實還可以,但是這急切的步伐,渴望的表情,哪裡有弱柳扶風的樣子?
時鑰擺擺手,揮退龜公,才撫摸上時君言的鎖骨,誇贊到,“不錯。”
時君言聞言立馬歪頭,歡喜的用臉頰蹭她的手指,水碗"咣當"一聲砸在地上,清水潑了他滿身。
單薄的衣衫完全透濕,緊貼在勁瘦的腰身上。水珠順着他的下颌線滾落,在鎖骨處的烙印上短暫停留,最後沒入腰腹深處。
時君言卻完全沒有在意自己,而是拉起時鑰打濕的衣袖,仔細查看她的手臂,生怕她受了傷。
“嗚嗚嗚”時君言喉間發出焦急的嗚咽,慌亂地跪下,想幫忙舔她手腕和手指上沾濕的水。
時鑰擡手掐訣,一道清塵術清理身上的濕透的地方,看到時君言又在得寸進尺,她的臉色冷了下來,拉下衣袖遮住皓白的手腕。
"撿起來。"她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