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嬷嬷被氣得不輕,傳來小太監将樊玉清潑醒,被冰冷的涼水拍打,樊玉清猛然起身,水順流落地。
“孫嬷嬷——”
“哼,老奴會如實禀報太後皇後,”孫嬷嬷的眼底那份震怒躍然淩厲,“今日慈善堂還未灑掃,便由你來,誰敢忙她,當心吃闆子;玉清姑娘見了佛祖可要好好淨淨那傲慢的性子,否則牽連了尚書令大人……自己計較後果。”
說完這句話,孫嬷嬷未曾給樊玉清辯解的機會,吩咐小太監将她帶去了慈善堂,直到到了目的地。若大個宮殿隻留了她一人時,她方才回過神。
都怪那狗東西。
大半夜不睡覺,閑逛什麼!
早知道便不折回去抓他的什麼把柄了。
果然好奇心害死貓……
這麼大個地方,灑掃完豈不是将小命交代在這裡。
“老天爺,你不公平——”
“誰在那!”
樊玉清瞬間宛若驚弓之鳥,身子微微蜷縮顫抖,腿也不聽使喚的軟了下來。
哪裡冒出的聲音!
一時間,酒氣蔓延了整個大殿。
隻見一位醉态可掬、步履東倒西歪、面頰泛紅,拎着酒壇的男子,行走期間,語氣帶着幾分不羁——
“哎。玉兒,可讓本王找到你了。”
老天爺,她隻不過說了一句不公,沒說别的壞話啊,這不會是——醉酒的柳下惠吧?
這是哪位殿下?
樊玉清不知道如何開口拜見。
“玉兒,你可讓本王等的好苦啊。”
“殿下,您醉了——”
不知名的殿下伸出爪子搭在她的肩上,樊玉清下意識的将其推開,隻聽見酒壇摔碎的聲音,那隻手還在死死的按在她的肩上。
救命——
玉兒到底是誰?
“教習課上故意貪睡,原來是為了在此處約會情郎啊。”
聞着忽然出現的,帶着回響的低沉聲音看過去,承垣王正一臉恥笑譏諷的模樣看着她。
他是臨孜王的皇叔。
她是他的侄媳婦。
對面這人也是皇親國戚。
他們如此親密的姿勢,承垣王會不會誤會她,治她個始亂終棄,用情不專的罪名?
“殿下,您誤會了,我不是——”
承垣王并沒有接話,而是面無表情的走到他們面前,伸出有力道的右手将她肩膀上那隻鹹豬手掐開,随後狠狠一甩,那位不知名的殿下順勢倒坐在那攤碎片上。
完了,他誤會了,穢亂宮闱,與人私通在宮中可是殺頭的大罪……
地上坐于碎片上的人猛地彈跳起來,逐漸清晰的眸子,大概因痛醒酒了。
“五皇叔!”
五皇叔?
那他是?
“玉兒?你挺會叫,你們夫妻倆好會玩,連佛祖的地盤都要霸占。”
承垣王不重不輕的瞥了他們一眼,戲谑道。
他是臨孜王!
她那個未曾謀面的夫君?!
前世,宮中聽訓期間,雖然聽說了不少臨孜王的‘浪蕩事迹’,可他到底是皇後的兒子,皇後慣說些好聽的,讓她覺得人應是耳聞不如目見的。
總是陰差陽錯,他前腳離開皇後的宮殿,她後腳便來了,聖旨下後,直到離宮前都不曾見過他。
“你就是本王那未曾識面的便宜王妃?”
臨孜王捂着受傷的屁股,如此清秀的面容,清澈的眸子,說話時竟如此無禮。
什麼叫便宜王妃?
樊玉清偷看了他們叔侄一眼。
都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僞君子。
“臣女樊玉清,請臨孜王殿下安。”
“母後的眼光倒是極好,這模樣兒的确對本王的口味。”
臨孜王言語間極為輕浮,令樊玉清偶感不适。
眼見為實,屎殼郎不滾無糞味的球兒,确是一位浪蕩‘君子’。
他們叔侄倆都是。
“五皇叔,幸虧你還沒有王妃,不然國庫接二連三要損失一大筆财物了。”
這話不提還好,承垣王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這不怕死的侄子還在振振有詞——
“這天下的女人都一個樣,隻要銀子給到位,那還不是左擁右抱,五皇叔,可别吊死在一棵樹上,還是忘了那個女人吧。”
“呵。”
“你說我該換哪顆樹抱呢?”
承垣王笑了,那眼神深邃的雙眸直勾勾地看向樊玉清,又或是在問她?
别看她,她不知道。
“吱吱吱——”
“什麼聲音?”
“耗子呗。”
樊玉清聽到‘吱吱’的聲音頭皮發麻,慌張的四處尋找那聲音的出處,張望無果,便問了一嘴。
臨孜王好心回了聲,倆人你問我答的,倒不像剛才似的言語‘刻薄’。
忽然間,一隻肥肥的大耗子從案桌下蹿出,直直沖着樊玉清前來。
樊玉清驚叫一聲,慌忙的閃躲,本能地撲向離她很近的承垣王,雙手緊緊地纏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啊——”
“下去——”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