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能走正門了,柳昭隐心想,身份暴露還是有好處的,天氣漸漸熱了,他也正好不用戴面具了,這小風,吹在臉上多舒服,柳昭隐自我寬慰道。
江昭隐身份暴露在京城引起的波瀾,比在東石街上大多了,幾乎所有人都在驚訝江昭隐的改邪歸正,甚至有不少人笃定,江昭隐會回京争奪家産。
“柏麟,江昭隐是偷了你的配方才做出的點痣膏嗎?”
江柏麟:……
這話聽起來太刺耳了。
“柏麟,那個點痣膏挺有效的,你怎麼不做來賣啊?”
江柏麟:……
因為他不會,行了吧。
“是不是月色粉做起來太麻煩了,你才沒有時間做點痣膏?沒關系,就算你比江昭隐做的晚,但我們還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們永遠相信你的能力,永遠支持你。”
江柏麟:……
千萬别期待,求求了。
“柏麟,你爹給江昭隐留了一手啊,除了點痣膏,保不齊還有别的,你得長個心眼了。”
江柏麟:……
留個屁,他也不會,江柏麟心想,除了那個讨厭的、多餘的哥哥是他爹創造的以外,他爹這輩子究竟做成過什麼?
曾經的人脈是孟文瑩給的,如今的地位靠的是魏家,現有的配方全是祖上傳下來的,江家要他到底有什麼用?江柏麟咬着後槽牙,敢把江昭隐認回來,他們父子倆就一起滾。
“柏麟,說實話,月色粉跟玉肌粉的差别也不大,你得趕緊整點新鮮玩意兒了,江昭隐那個點痣膏,之前可是從來沒見過,不少人都想去東石街上見識見識呢,我一向是支持你的,你可千萬不能輸給江昭隐啊。”
江柏麟:……
差别還是挺大的,但他希望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
唐典眉頭一皺,說:“你煩不煩啊?!江昭隐早就被掃地出門了,他已經不是江家人了!我看你跟案闆上的豬肉差别還不大呢!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不用成天告訴别人你沒見識!”
唐典一番話,說的對方也挺生氣的,兩個人對罵着,眼看就要打起來了,江柏麟終于說:“阿典,别說了,咱們走吧。”
點痣膏、點痣膏、點痣膏,江昭隐、江昭隐、江昭隐,江柏麟都快煩死了,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人問他關于江昭隐的事,煩得他連門都不想出。
可他還是第一次被邀請參加慈恩郡主的生日宴,慈恩郡主是康慶帝的弟弟璟王的千金,宴會上都是達官顯貴,江柏麟不僅要參加,還得盛裝。
各位貴婦小姐如何恭維慈恩郡主,各位大臣如何恭維璟王,都暫且不提,江柏麟無疑是這場宴會上的另一個焦點。
兵部尚書之子魏馳:“江柏麟,江昭隐那個一次就能點幹淨痣的藥膏,是不是偷你的?”
江柏麟笑了笑,說:“哥哥一個人在外,生活實在不易,親兄弟之間不必計較這些。”
長公主之子小侯爺許知珩打趣道:“點痣膏可以不計較,來日分家産時,也不計較?”
江柏麟:“哥哥迷途知返是件好事,相信不久以後,父親也能夠原諒哥哥,把哥哥接回家中,家産是哥哥該有的,我自然不會計較,也不應該計較。”
許知珩:“屬你大度。”
小公爺蕭錦初:“配方既是你的,你怎麼不做出來?”
煩死了!這些爺爺們感興趣的點怎麼跟平民百姓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他得認真回答,江柏麟歎了口氣,但表情管理得很好。
江柏麟:“公子小姐們天生麗質,就算有痣,也是福痣,善痣,我想,點痣膏這種東西,還是在東石街上更有市場。”
言外之意就是醜人才需要點痣,江柏麟的話引起一陣輕笑,他們不是在笑江柏麟。
蕭錦初本來還想讓江柏麟給他點個痣的,但江柏麟都說是福痣了,他還怎麼開口?
魏成章的長子戶部侍郎魏淵冷哼了一聲,說:“原來是為了親哥哥啊,可憐我家魏洛聽了某些人的建議,三番五次去東石街上求配方,原來江昭隐的配方,本來就是江二公子給的。”
江柏麟的心咻得一緊,他颔首低眉道:“表哥,我真的不知道魏洛哥哥去了東石街,此事,陛下當時已經有決斷了。”
魏淵:“陛下這座靠山,還真是哪裡需要哪裡搬啊。”
虧得魏洛被柳昭隐剃光了頭發,頭發長好之前,誰喊他都不願意出門,這要是在宴會上遇到了,才有熱鬧可以看呢。
江柏麟突然好想唐典,唐典若是在場,一定會幫他說話的,可惜唐典隻是個普通的商二代,沒有資格參加郡主的生日宴。
魏江給他哥魏淵使了個眼色,大皇子和三皇子還被禁足着呢,别太引人注意。
男賓與女賓的坐席是分開的,女賓們因為喜歡月色這款水粉,大多是稱贊江柏麟的,男賓們隻有關系近的幾個人關心此事,但更多的是不屑一顧。
在場的人不是侯爺,就是公爺、王爺,再要麼就是高官,江柏麟作為商人之子,隻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他們真正關心的事情隻有一件——争儲。
除了被禁足的三位皇子,其他皇子陸續到場,衆人的注意力終于從江柏麟的身上移開了。
今日早朝,禮部侍郎孫章平說起皇陵的修建,說匠人們恃才傲物,互相不服,嚴重拖延修建的進度,他提議讓四皇子蕭鴻意,前去皇陵主持大局。
皇陵由工部和禮部共同修建,蕭鴻意貴為皇子,身份和地位都是有的,又在禮部挂着虛職,所以這個提議還算合理。
但是直到康慶帝駕崩的那一刻,皇陵才算是真正地修建完成,讓蕭鴻意去,就等于要把他踢出局,朝堂上下心知肚明。
蕭鴻意:“兒臣願往。”
蕭鴻意答應得這麼快,是因為他知道康慶帝根本就不會讓他去。
蕭鴻意的生母靜妃,是瑞王妃的妹妹,瑞王造反失敗以後,靜妃自請離宮,帶發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