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書君:“你!”
柳昭隐:“太子殿下别生氣了,以後咱們還得經常見呢,而且魏妃娘娘都不生氣,不信的話,殿下去奉天寺,問問娘娘不就知道了。”
拿到聖旨以後,柳昭隐就先去了一趟奉天寺,他讓魏妃另選一個乖順的人做皇商,美容一次收費一百的事,也告訴了魏妃,當然了,得在江家父子人頭落地以後才開始。
皇商這方面的利益,不論選誰,都不會少了魏家的那份,舍棄江豐德和江柏麟,魏妃也沒有多心疼,但是柳昭隐的所作所為,讓魏妃心裡非常不爽。
可是不爽也沒有辦法,誰讓康慶帝也想年輕帥氣呢。
少府雖然是内務府的下屬機構,但是少府專職處理皇帝的私務,比如,銅丞負責打理皇帝的私産,衣丞主管皇帝的衣物配飾,馬丞主管皇帝出行,等等。
雖然在品級上隻有六品,但是政治地位很高。
給皇帝美容,前朝未有先例,康慶帝便叫柳昭隐做了衣丞,知道柳昭隐欠着很多債,所以康慶帝也不需要他按時點卯,隻要他在規定的日子,或者臨時傳召時,進宮當差。
封了官,本該進宮謝恩的,可是通傳的公公告訴柳昭隐,說陛下政務繁忙,特許他不必謝恩了。
柳昭隐謝過公公,可是他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回家以後,他問蕭鶴川道:
“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在提醒我不要張狂?上任第一天,陛下就沒有見我,我的同僚們會不會因此看不起我啊?我需不需要連着求見幾天?還是說,陛下想再觀察觀察我的品性?”
一個六品小官,柳昭隐就患得患失,恨不能往康慶帝的腦袋裡安個監控,好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蕭鶴川:……
蕭鶴川:“跟你沒有關系,今日,朝堂上出現了一些變故。”
柳昭隐緊張道:“什麼變故?”
蕭鶴川歎了口氣:“五皇子已經拿到了江豐德的口供,除了陷害你外祖家的那件龍袍,還有很多别的事,五皇子把所有的口供全都給陛下過目了,他們決定藏一些,公開一些,足夠判江豐德死刑就行,可是今日早朝,五皇子手下的刑捕,突然把所有的口供都捅了出來。”
江豐德用匕首殺害孟文瑩,用裝滿了火藥的瓷罐殺害“江昭隐”,就夠判他死刑了,江柏麟出售有毒的水粉,是欺君之罪,也夠判死刑了,蕭書君看到的口供就隻有這些。
皇商事關朝政,蕭書君便在早朝上羅列了這幾條罪行,如果朝臣們沒有異議的話,就可以行刑了。
就在這時,刑部員外郎唐雙平說:“陛下,此案尚有疑點,襄王手下的刑捕劉恩,正在殿外求見。”
這是誰又要搞事情?康慶帝皺着眉頭,不情不願道:“宣。”
劉恩:“卑職一向敬重襄王殿下,剛正不阿,兩袖清風,沒想到襄王殿下也投靠了魏家,将魏家所犯下的樁樁大罪,隐瞞不報。”
朝堂上盡是疑惑聲。
劉恩:“從十三年前開始,江豐德便奉魏妃之命,在淑妃娘娘所用的胭脂水粉裡加入了麝香,緻使淑妃娘娘小産,再也無法生育。”
“十年前,魏妃親手交給江豐德一件縫制好的龍袍,讓江豐德借着探親的機會,把這件龍袍塞到孟家,孟家因為這件龍袍滿門抄斬。”
“前不久,江豐德奉魏妃之命,摔碎了桐州沈家用來進貢的瓷器,沈家因此失去了皇商的資格。”
“除此之外,奉魏妃之命,江豐德每年都要往漠北送去大量的銀錢,軍饷每年都是按時發放的,可是僅江豐德一家,每年就要給漠北提供上百萬兩的銀錢,江豐德懷疑戚容用這筆錢籌募私兵,卑職所說的樁樁件件,皆為江豐德親口供述!”
魏妃可以幹幹脆脆地抛棄江豐德,江豐德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出賣魏妃。
他的好日子到頭了,也不管自己的兄弟姐妹、老母親、和魏绾绾的死活了,能說的,不能說的,江豐德通通透了個幹幹淨淨。
蕭書君:“血口噴人!滿口謊言!說!你到底受了誰的指使?”
劉恩鎮定道:“卑職沒有一句謊話,襄王殿下可以給卑職作證。”
康慶帝的臉黑得都能滴出墨汁了,他做了個手勢,讓暗衛去調查劉恩的底細,最近都接觸過誰。
可是此時,滿朝文武全都看着呢,康慶帝既不能把劉恩的話一棒子打死,也不能真的追根究底。
事關魏妃、他最愛的淑妃、孟氏滿門、軍饷、私兵,康慶帝要是一點兒都不查,就是在告訴全天下,他縱容魏家。
屆時,帝王的威嚴就會低于魏家的威嚴,這是任何一位帝王都不允許發生的。
可這些事情康慶帝全都知道,他不揭露是因為戚容此時此刻正在為了大康在打仗。
可是劉恩說的每件事,都得有個結果,所以要扯很多慌,才能把這些事情全都包住,康慶帝的心好累。
蕭鶴川:“父皇,太子,劉恩所說的樁樁件件,确實是江豐德親口供述,但是江豐德利用完自己的發妻,便殺了自己的發妻,厭惡了自己的兒子,便殺了自己的兒子,足見他是一個自私自利,陰狠毒辣的人,可是他裝的憨厚老實,癡情癡心,因此迷惑了很多人,包括朝堂上的諸位,自然也包括魏妃娘娘。”
蕭鶴川:“魏妃娘娘被江豐德蒙蔽,庇護江家多年,如今終于看透了他們父子的本性,便将他二人交給了大康的律法,可是江豐德一個殺妻殺子的人,自雲端突然跌落谷底,怎麼可能不怨恨魏妃娘娘?”
蕭書君附和道:“是啊父皇!”
蕭鶴川:“所以江豐德所說的事情,極有可能是他為了報複魏妃娘娘而捏造的,這些事情全都關系重大,即便最後查明了真相,也會對太子殿下和魏妃娘娘的名聲有損,所以兒臣并非刻意隐瞞,而是想找到切實的證據以後再揭露。”
蕭書君:……
蕭書君的内心翻江倒海,他不但瞞着自己,竟然還想找證據?!
瞧着蕭書君的臉色不太好,蕭鶴川連忙補充道:“若為捏造,自然找不出實證,那又何必提前宣揚出來,搞得朝堂上烏煙瘴氣呢?”
魏天明:“襄王所言極是,魏家遭受的流言蜚語,老臣已經數不勝數了,前不久,穎妃才自導自演,讓我魏家受了好大的冤屈,如今不知又是誰,對魏家嫉恨至此!”
蕭鶴川:“劉恩,你在刑部任職多年,應當知道在未定罪之前,嫌疑人的隐私不能對外透露,污點證人的安全更是要保護好,今日,你卻在朝堂之上公然點出了江豐德,你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脅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