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看他,他卻偏要往念念眼前湊。“我這樣,是不是待你很好?”
言語之間,似乎兩人早已情比金堅。
可念念一想到先前在他府邸的苦苦哀求,眉間愁色便難以消除。
而趙承安仿佛看不到她的愁色,再度牽起她的手。指腹摩挲了兩下她的手背,這才輕聲細語道:“怎麼手這麼涼?”
随即又叫來宮人,讓其拿過來一個紫金雕花手爐與一件棗紅色滾邊白絨披風。他先将手爐塞進念念懷裡,又不顧念念反對,強行将披風系在她身上。
一切做完,他才放手打量着念念,“這樣是不是暖和多了?”
他眉目間含着溫軟笑意,似乎剛剛所做之事能讓他獲得極大成就感。
懷裡和身上确實暖和多了,但念念卻并未有多歡喜。
她害怕趙承安是另一個趙遠深,所以他如今表現出來的體貼也好、用心也罷,在她這裡都是“别有用心”而已。
她不會愚蠢到如同前世那般,将一顆真心捧出來,任由他們踐踏到泥地裡。
隻是她的冷淡似乎并未影響到趙承安,他打量了一番穿戴整齊的念念,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牽着她的手,将人帶出了偏殿。
殿外,大皇子長身玉立,仍在等候。
看見念念模樣,他眉宇間有一絲無奈神色,卻并未多說什麼,隻是對念念微微點頭示意,而後對趙承安道:“旨意估計過兩日便會下到定國侯府。”
趙承安知曉,父皇雖然方才點頭同意了他與念念的親事,心底隻怕還是不甘願的。雖然趙承德說的是“過兩日”,隻怕父皇會能拖幾日是幾日。
他倒也不急,大不了過兩日再進宮一趟。
“今日倒是多謝皇兄相助了。”一碼歸一碼,對于趙承德的相助,趙承安還是很感激的。
趙承德又看了念念一眼,這才微微失笑道:“你早已預料到的事,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說罷,又拱手道:“往後還要仰仗你多多相助了。”
趙承安心安理得受了這個禮,這才微斂了笑意,“皇兄盡管放心。”
他們這番話并未避着念念,卻又說得模棱兩可。但念念還是敏感察覺到,這兩人之間定然是做過某種不足為外人道的交易。
她很好的将這份好奇掩藏于低垂的目光中,心中卻打定主意回去之後,要讓人去探查一番。
她不想再做将希望寄托于他人的菟絲子,那麼就需要先将主動權掌握進自己手裡!
趙承安與大皇子說完,便又轉過臉對念念道:“我先讓人送你回去。”似乎是擔心念念記挂薛平之,又補充了一句,“不必太過擔心你哥哥,想必明日刑部就會查清事實真相,屆時你哥哥便會回去了。”
他說完,就要随趙承德轉身離去。
隻是步子尚未邁開,衣袖卻被人輕輕扯住。
他順着衣袖上的那股力道回頭,便看見念念擡着眼,認真道:“謝謝你。”
無論趙承安所求為何,今日他相助之恩,念念不會忘記。
趙承安将扯着衣袖的那兩根手指撈進掌心,摩挲了兩下,才盯着念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已經得到最好的謝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