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亮,就有婢女前來敲門。
念念昨夜睡得晚,又在窗前吹了風,隻覺得頭昏沉沉的,似醒未醒。她在婢女的服侍下支撐着洗漱一番,才去用早膳。
趙承安早已等待,瞧見念念被婢女扶着過來,面色忽地一變。
他快步上前,從婢女手中扶過念念,聲音急切,“這是怎麼了?”
念念卻覺得自己好似還未睡醒,使勁眨了眨眼睛,才微微露出一點兒笑意,“或許是起得太早了……”
話還未說完,趙承安的手已經摸上了她額頭。
他動作太快,念念根本來不及阻攔,隻能任由他将微涼的掌心貼上自己的額頭。
趙承安很快收回手,他面色陰沉了幾分,轉頭吩咐道:“快去請大夫。”
念念也擡手摸了摸自己額頭,卻并未覺得有什麼,不由得瞪着趙承安,“好端端的,為何要請大夫?”
她本就神情恹恹,這會兒瞪起人來,絲毫不見淩厲之勢,唯有軟弱可欺。
趙承安面色仍是不好看,他吩咐婢女又将念念送回房中。
念念不明所以,混混沌沌的腦子好似一團漿糊。她甚至懶得去想趙承安奇怪的舉動,頭剛沾上枕頭,便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但即便睡了,夢裡也始終不得安甯。身邊依稀有人在說着話,還時不時觸碰着她的額頭和手腕。
念念被打擾到了,眼睛都睜不開還小聲抱怨着。
下一瞬,周邊頓時安靜了不少。她這才抓着被子,心滿意足再次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日頭西斜,念念醒來時才覺得渾身汗津津的,很是難受。
昨日伺候她的婢女似乎一直守在旁邊,見她醒來,先是伺候着她沐浴更衣,又端來熱氣騰騰的四菜一湯,伺候着她吃完,又立即端來一碗湯藥。
念念捏着鼻子灌下湯藥,剛放下碗,婢女又連忙遞上一顆蜜棗。
甜滋滋的味道很快沖淡了舌尖的苦澀,念念這才有機會問婢女,“你們殿下呢?”
婢女似乎一早就被吩咐過,隻說趙承安有要事,一早便回了長安城。
說罷又問念念,是否現在就要乘馬車回去?
念念還記挂着趙承安于長安所做之事,當即點頭同意。
馬車是一早就備好的,念念由着婢女将大紅色的大氅披在肩頭,再被扶着出了門,上了馬車。
一路無話,直到抵達定國侯府大門,婢女又先下了車,再将念念扶下馬車。而後她又向念念行了一禮,這才與馬車一同折返。
念念在她離去前,問了一句:“你家殿下沒有留下什麼話嗎?”
趙承安丢下她匆匆趕回來,想來長安城中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她不信趙承安會連一句話都沒有。
那婢女模樣生得很好,行事作風卻不驕不躁,規規矩矩,細心備至。可見也是趙承安信得過之人。
那婢女又行了一禮,道:“殿下吩咐,若是姑娘問起,便回話說‘請姑娘備好嫁衣,殿下不日将會來迎娶姑娘。’”
說完,又是行了一禮,乘馬車離開。留下原地有些目瞪口呆的念念。
倘若她沒記錯的話,皇帝并不贊同趙承安娶她。那麼為何趙承安信誓旦旦要來迎娶她?
她離開這兩日,趙承安于長安城中究竟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