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依一噎,“真的假的?我家小景何時如此尊師重道了?”
景熙不理會他,他自顧自道:“真是的,我看你方才眼見為師置于險境而不施救,還以為小景不是小菩薩了。”
景熙疑惑看他,何時置于險境了?
祁夜依吃着零嘴,“就方才啊。我被噎到了。”
這就叫置于險境了?
景熙挑眉,凡人噎到會危險,可祁夜依這種半步成神的狀态,噎死了自己也能從地府跑回來。
景熙笑道:“師父到底修為幾何?”
她這次是真的好奇。
菩提台的人招招式式的不多,卻貫通佛法,佛光壓制下,一般人扛不過三招,極容易灰飛煙滅。
祁夜依不但在釋真手底下過招,還在與三個打個平手。
雖看着處于下風,可他一個劍尊連劍都沒拔。若他拔劍,那把焚厄都觊觎的“九州同”,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祁夜依搖着扇子,墨發飛舞間眸中略帶戲谑,“你當真想知道?”
景熙颔首。
祁夜依折扇一敞,湊近景熙。景熙隻覺耳邊滾燙,賤嗖嗖的聲音傳來。
“我是……”
“大羅金仙活菩薩。”
景熙轉頭看他,對上他那雙調笑的眸子,冷冷一笑,“呵。”
景熙沒再理他,祁夜依又開啟了“對小景彈琴”模式。
就在這時,齊筠鶴動了。
她衣角一揮,跪在地上,沖祁夜依一拜,“求劍尊大人救我君子庭于火海!”
方才她雖醒不過來,可耳能聽身能感,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包括她父親入魔陷害祁夜依與景熙一事。
祁夜依搖着扇子,“救你們于火海?這把火可是本尊放的,本尊為何要救。”
齊筠鶴擡起頭,跪得筆直,“我知我一身于劍尊大人無用,若您救我君子庭,筠鶴當以一身劍骨于景道友!”
她的話說得堅定,像是斷定祁夜依會為了景熙的天賦幫她一般。
祁夜依看向景熙:“小景,你覺得呢?”
景熙搖頭。她雖自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她能拿得起世間最好的劍,又何須這劍骨。
見景熙拒絕,齊筠鶴的目光黯淡下來。
景熙:“你可知曉《心魔引》?”
她目光又亮了。
隻是多了幾分疑惑。
她變出幾摞紙張,有些紮在一起,有些還散着,“景道友瞧瞧是這些麼?”
景熙接過,蹲在她的身旁,封面上落筆寫着“心魔引”三個大字,隻聽她道:“雖不知曉景道友是如何所知的,這本書我還在編寫,未來得及應用于修煉中,不知效果如何。”
景熙聽罷,面上波瀾不驚,心裡卻如同炸了一般。
她真想質問一番齊筠鶴,你如今才多大!這本後期給焚厄滅了心魔,風靡修真界,幾乎是個人就能把心魔引出來殺,讓心魔蕩然無存的著作是你寫的啊?
當然前提是個人。
景熙歎了口氣,别說你爹嫉妒你,我要是你爹我也嫉妒。
景熙把手稿還給她,“整理好以後,給我一本完整的。”
按照沒有她和祁夜依的發展,怕是齊知許已經奪舍成功。
也無怪乎焚厄找到《心魔引》的時候,是破破爛爛、零零散散在一個不起眼的儲物袋裡。
天道之子的氣運。
景熙瞥一眼她的儲物袋,齊筠鶴不明所以,還是在求祁夜依。
“劍尊大人可有所需,若有筠鶴必舍上性命為之。”
祁夜依起身道:“你别說,還真有個東西,隻有你能給。”
齊筠鶴眼中燃起希冀,“劍尊大人請講!”
祁夜依:“金骨。”
金骨?齊筠鶴皺眉,她從未聽說過。
“還望劍尊大人明示。”
祁夜依拍着扇子,一步一頓:“金骨,又名君子骨,黃花庭老祖發家之物。傳說它會伴後代而生,齊家血脈最有可能産出這種東西。”
祁夜依說金骨她不明白,可君子骨,她知曉。
那是她偷看君子庭密辛時發現的。金骨,得之者,逆天改命,爛泥也能變為絕世天才。于是為了防止世人争搶擾得世間亂紀,齊家祖先封鎖了此秘密。
那時候她年紀還小,可齊筠鶴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是——“它不長在人身體裡,而在人的心裡。”
齊筠鶴沉默片刻,忽地坦誠望向祁夜依。
“若剖心能揭露自私者面目,我願獻心。”
祁夜依聽她說的這般壯烈,擺手道:“怎的就到剖心這步了。解鈴還須系鈴人呐,齊少庭主。”
景熙看向祁夜依,這家夥又打什麼啞謎。
齊筠鶴也疑惑,隻聽祁夜依道:“你那把弘光不正是你家老祖的東西嗎?”
“弘光明正,專斬不正不義之徒。”
齊筠鶴:“老祖的……劍?”
這次輪到祁夜依疑惑了,“你居然不知道?”
“你這老父親真是,想占你的身體,給你最好的,讓你修煉,又嫉妒你,見不得你好,怕不是整日閑得無聊在屋裡紮你小紙人。”
“哈哈。”
景熙見祁夜依這嘴賤的毛病又犯了,趕緊拽他衣袖示意他别說了。
可齊筠鶴依舊是沉默了。
原來是這樣,父親不是偶爾會喜歡她,會覺得她是他的女兒……隻是在為未來的自己鋪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