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早點兒說!不對,你之前跑哪兒躲清閑去了?”
邊說着,邊迅速擡頭四望看有沒有外人,最好自家仆從也隻這一個周安。
誰知,才半側過頭,便見他在這個家裡最不想見的三人中最讨厭的那一個,正笑眯眯優哉遊哉的在他身邊晃悠。
“……呃。”
不等石海榮張口結舌的擠出冠冕堂皇的場面話,玄明道人已笑眯眯的一擺手。
“哎,石老爺隻管自便就好,無須客氣。貧道自去和徒兒與她爹說話,不用石老爺相送,你隻管忙哈。”
玄明說着,已略一拱手,悠然一甩衣袖反背着雙手,晃晃悠悠怡然自得好似逛園子般繞過門前幾人,往裡面去了。
“……”
石海榮瞪圓了雙眼,卻半個字兒都吐不出來。
周管家早在玄明開口時,就迅速低下頭裝鹌鹑——隻眼觀鼻鼻觀心,當自己是書房裡的擺設無眼無心。
隻守門的小厮是被硬留在這裡的新人,不清楚其中門道。左右看了數回,秉着盡職盡責的心,硬着頭皮開口提醒。
“……老爺,那個,這牛鼻子進去……”
“閉嘴!你當老爺我沒長眼啊?給我滾去四下看看,有沒有旁人……”
不等石海榮吩咐完人,前面已走出十數步的老道的聲音,竟在此時悠悠傳來。
“哦,剛忘了知會石老爺一聲,這院子方圓一裡之内并無旁人,您隻管放心。”
“貧道不過舉手之勞,無需道謝。不過,一會兒貧道與徒兒并其老爹有些悄悄話說,還請石老爺高擡貴手,借貧道書房一用,謝禮日後奉上。”
話畢,玄明不曾轉身,甚至腳下步子都未停分毫的,将手舉過肩膀,似對天地道謝般虛虛拱了拱手。
“……”
這次門口的主仆三人徹底沒了生息。隻眼睜睜看着一前一後兩波人都邁過書房門框,将書房門也徹底掩上了,呼吸聲才大了起來。
“豈,豈有此理!你,你們剛剛怎麼就啞巴了?!”
一轉頭,看到鹌鹑似的手下,石海榮越發覺得火冒三丈。
可别說與玄明老道硬碰硬了,就是對這位半點兒不敬被傳到他娘耳中,隻怕他都要脫層皮。
因此後槽牙咬了又咬,最終咽不下這口氣的石海榮也隻敢狠狠一跺腳,一扭脖子對周管家吩咐。
“去,給爺好好聽聽,這神棍到底鬧得哪一出!還有提防着爺書房裡的東西,若有一絲一毫差錯,爺唯你是問!”
說完,也轉身拂袖而去。
周管家拱手應聲,待人走遠才摸了把額頭虛汗。
他這一關總算過了,一會兒隻要打發走這對父女,就算萬事大吉。
但要他親自去聽?開什麼玩笑!
周安低頭用眼角一掃早已汗流浃背的小厮。
“該怎麼做,還要我教嗎?”
“不用不用不用!不勞周大人操心,小的這就去。”
“嗯。”
話畢,周安也甩了甩衣袖,轉身哼着小曲兒尋歇腳的地方去也。
小厮心底叫苦,卻隻能手腳麻利的關好院門,忙不疊趕去聽璧角,同時心底暗暗祈禱,這屋裡的三人可千萬别鬧什麼幺蛾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