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最初願意伸出援手幫她的老人,也并非寶芝堂中人。
雖那時她目不能視,但僅從身旁各人言辭間也能聽出。
寶芝堂救死扶傷,主事的廖大夫根是頗得百姓愛戴敬重。甚至一介來求醫的患者家屬好似都是受其影響之下,才如此大義凜然,急公好義。
那為什麼這會兒,等在外面的這些病患或家屬就與她遇到的那些不同了呢?
不等石婵想出個子午卯酉,人已沖進堂中。
此時雖比不得前幾日她鬧烏龍那時,人擠着人摩肩接踵混亂無序,但也是人頭攢同想找個下腳的地方也難。
若不是她沖勁兒太猛,且先前還邊跑邊大聲喊叫。雖說隻是和她爹說話,并非為了知會堂中病患,但旁人也不是傻子。
眼看着有人非要闖進來,靠近門口的衆人來不及阻擋又自知病體孱弱對抗不得.為自身着想,竟是或進或退,默契無聲的給突然蹦出來的少女讓出了位置。
石婵本就沒多想“前路多堅”,眼見着門口道路的人牆潮水般退去,朗聲道謝并道歉着,一個猛子就紮進攢動推擠着的人群中。
“廖大夫救命!門外有人……”
“别急,都别急!廖大夫正在施針醫治急症,都别吵!跌打傷的跟我來,頭疼腦熱的去那邊等着!還有沒有出氣兒多進氣兒少的?趕快吱個聲!”
石婵的呼救聲還不等喊全乎,就被屋中竊竊私語般的交談聲并廖大夫的大徒弟喬飛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她記得這人醫術也不差,甚至當初帶青桔下山來求醫的那一日,最初施治診斷的就是這人。
哦,當然最後他自覺醫術不精沒法處置後,又給她們找來了一個不似大夫的武夫,卻也還真有效了。
所以,此刻眼見着廖大夫當真沒空,又正巧遇到這一個,便也隻能先揪住他死馬當活馬醫。
“喬飛!這裡,喬飛!”
待将人的目光引來,四目對視上的那一刻不等喬飛的白眼翻起或斥責沖出口,石婵已先聲奪人。
“不是我!外面,外面等着的病患裡,有人要暈過去了!你們救是不救?!”
這一聲喊意料之中得來喬飛一記狠瞪後,果然也引得對方皺眉大步排衆沖來。
“怎麼可能?!人在哪裡?”
雖然口中說着不可能,喬飛卻并沒無視示警。
石婵心底敬佩之時,言簡意赅的講着自己所知所見情況,邊拉着人轉身努力奔出門去。
就在兩人雙腳才踏出門檻的時候,才發現外面竟已吵鬧到沸反盈天,竟比屋中還“熱鬧”嘈雜。
“這是怎麼?靜一靜,大家都靜一靜!”
喬飛愣了一瞬,很快便又開始鎮場。
隻是看起來鎮定自若的人,心中也不由得打鼓。
這不會又是出了什麼纰漏吧?
怎麼這幾日每回幹活時遇到姓石的丫頭,他都要倒黴?
石婵卻沒管所有雜事,定睛尋到人群裡剛剛看到的那個中年女人,立時就拉着還忙着維持秩序的喬飛,快步趕往對方身邊。
“讓讓,有勞讓讓!救人如救火,你們身後有人要暈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