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剛那眨眼是想示意什麼？

‘人有點多，能赢不能輸’，還是‘萬事有我，你不用擔心？’又或‘你盡管去放手一搏，輸赢都無所謂？’

石婵默了一瞬，便再将玄明整個人抛之腦後。

管他是什麼意思，反正她有自個要辦的事，再說輸赢也不是她能說的算。

石婵這邊心無旁骛的舉步上前，那邊廂錢嬷嬷将玄明道人迎到門口，便又折身返回階下，并擡手沖石莺與石婵兩方招手示意。

“二位且先來這邊。”

石莺乖巧搭話，“嬷嬷何事？”

石婵雖并未開口，心中卻已有猜測。

果然。

錢嬷嬷眼風一掃石婵，轉頭沖石莺和藹道：

“二姑娘别怕，老祖宗知您琴藝出衆。但這來者是客，既然客人想要比一比，咱們也不能慢待人家。隻是，也别太較真顯得咱們府上持強淩弱以大欺小，傳出去不好聽。”

石莺聞言似乎十分激動，擡眼感激注視了錢嬷嬷一瞬後，立刻福身行了一禮。

“謝祖母，多謝嬷嬷。”

石婵眨眨眼，忍不住心底暗歎。

所以，這位老祖宗這麼容易肯點頭，一大部分也是為了教訓她嗎？這可真是，難為便宜師父口若懸河努力營造了那麼久的氛圍。

哦，當然，若沒有便宜師父肯幫忙推波助瀾，那位老祖宗大概比起點頭，會更願意直接出手教訓她一頓。

腦中一瞬劃過些有的沒的，她開口時卻隻平靜追問道：

“為免耽擱各位功夫，不知今日這場比試要怎麼比？你們可有什麼規矩或章程？”

這反應大概并不在另兩人預料之中。

錢嬷嬷還不太明顯，石莺聽到這話的瞬間雙眼立時瞪大，不敢置信般側頭定定望住石婵——好似眼前不是與自己差不多年歲的少女，而是憑空跑出一個什麼珍禽異獸。

“咳咳，老祖宗并沒吩咐下其他，不如兩位自個約定一下？”

錢嬷嬷迅速垂下眉眼，遮住一瞬間變得異樣的眼神。并順勢将這燙手山芋，又扔回給當事的兩人。

石莺一愣後，不屑的一仰頭，幾乎用下巴對石婵哼道。

“我怎麼比都行，曲子與規矩你定就行。”

石婵一笑，也不客氣。

“那好，就比彈奏鹿鳴曲好了。誰彈得更像，誰便獲勝。鑒于這次比試評審的人太多，有勞這位大娘幫忙将曲名和規矩公之于衆。”

“哦，不知大娘記性如何？若不太好那我自己來也行。”

石莺聽到這話，眼睛霎時瞪得更大，且下一瞬已忍不住噴笑道：

“哈哈哈……大娘？撲哧……你還敢質疑錢嬷嬷的記性？土包子，和你比試……”

她剛想再随口陰陽怪氣揶揄擠兌幾句，一轉眼看到鐵青了臉的錢嬷嬷，立刻醒過神兒來，緊緊閉上自個的嘴。

錢嬷嬷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僵硬笑意，接話道。

“姑娘放心，老身雖年歲大了，但還不至于那麼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