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小太監樂颠颠地回了宮,添油加醋将自己聽到的消息彙報給了永泰帝,得知自己被全城百姓大力誇贊的永泰帝,心情是這些日子以來難得的輕松愉快,連老婆被廢,兒子被貶被通緝都不能影響他因挽回名聲而帶來的好心情了。
另一邊,跑馬坡的包間裡,聞希月正坐在謝宣對面,聽他講着今日早朝上發生的事。
“啧,就知道老爹不會乖乖配合,這演了又好像沒演的調調果然是他的風格。”聞希月道。
時間回到兩個時辰前。
早朝一開始,定安王按照與聞希月商量好的,一改往日那說一不二的強勢風格,當着永泰帝和文武百官的面老淚縱橫地哭訴了自己女兒被謝盛追殺,導緻重傷,險些喪命的驚險經曆,又哭訴了,昨日自家女兒去城門口迎接七皇子卻被刺客刺殺,再次重傷的事,然後裝出一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樣子,求皇帝陛下替他做主。
定安王一邊演一邊在心裡沒好氣地想,小丫頭也真是的,非要他演這麼一出,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要他說,隻要是他提出的要求,永泰帝那老小子敢有不應?
就算他不應,打到他應為止不就行了?
要是沒有他聞家,永泰帝這皇位都不見得能坐得穩,他還敢在他面前拿喬不成?
不過想歸想,既然是女兒要求的,他這個做爹的也不是不能滿足他這個願望。
就當是對她前些日子在蒼山受苦的一些補償好了。
誰讓他就是那麼個寵女兒的人呢~
定安王一通唱念作打下來,看得永泰帝和滿朝文武瞠目結舌。
誰來告訴他們,定安王是不是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上身了?
那個一臉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男人,一定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定安王。
定安王怎麼可能與弱小可憐又無助挂上鈎?
如果連定安王這麼個權傾朝野的權臣都是弱小可憐又無助了,那他們算什麼?當了這麼多年傀儡皇帝的永泰帝又算什麼?
在那一刻,永泰帝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出現了什麼幻覺,才會幻想定安王會有一日求他替他做主。
莫非那個每次作出重大決定都要得到定安王首肯的皇帝不是自己?
就在大家衆臉不可置信的時候,表演結束的定安王清了清嗓子,接過恭敬地候在一旁的小太監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大馬金刀地坐回自己的專屬位置,斜睨了一眼永泰帝,語帶壓迫地開口道:“陛下,給個說法吧!”
終于把女兒交代的演完了,可把他累壞了。
一衆文武百官:“……”
你那一副演完收工,你大爺還是你大爺的态度是怎麼回事?
所以說現在的你,還是不是那個求陛下為你做主的你?
永泰帝:“……”
很好,剛才果然是他出現了幻覺。
他果然還是那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傀儡皇帝。
定安王也還是那個讓他感到窒息的定安王。
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呵呵呵愛卿息怒,既然老四做出這等惡行,那朕一定會嚴懲那小子,絕不讓他有再次作惡的機會。”永泰帝一臉讨好地道。
定安王聞言,虎目一瞪,大掌重重一拍椅子扶手,噌地一下站起身。
他就知道永泰帝這老小子會護着自己的崽,說什麼狗屁會嚴懲,頂多就是打頓闆子,抽頓鞭子的事兒,那小崽子可是害得他女兒差點丢了命,想這麼輕飄飄地就把事情揭過?門兒都沒有。
永泰帝見狀心道不好,定安王這是要發飙,他一隻腳已經邁下了龍椅的腳踏,随時準備開溜。
可定安王這時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面上閃過一絲懊惱,然後就見他那兇神惡煞的表情一收,一臉委屈地道:“全憑陛下做主。”
女兒說了,這個時候不能發飙,要一臉委屈地說出這句……台詞?應該是叫台詞吧!
别管叫什麼,反正就挺憋屈的。
算了,再忍忍,女兒說了好戲還在後頭。
永泰帝:“……”
你這樣我更害怕了嗚嗚嗚!!
他現在該說什麼?
繼續維持原判,還是給他兒子重新定罪重新審判?
永泰帝求助地看向下面的滿朝文武,可這時的滿朝文武個個都低垂着腦袋,根本不接他的視線。
開玩笑,永泰帝能看出定安王的反常,難不成他們看不出?
永泰帝害怕,難不成他們就不害怕?
定安王這樣子一看就是在憋大招啊!他們才不想為了永泰帝,去試試定安王憋出的這個大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