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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親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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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分不清究竟是哪個嗎?”

“何公公,屬下等無能,這些墳頭年久失修,昨日已經帶着那男人來這裡尋了一遍,可是就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隻說姑娘死得早,多年不曾祭拜,早就忘了。”

何永春望着面前無數個平坦到幾乎消失不見的青青墳冢,歎了一口氣,回到了遠處顧元琛的身邊回禀。

“王爺,應當是這裡沒有錯,隻是的确找到不到了,您看不如老奴命人将這裡的墳冢都好好修繕一番,為姑娘立碑,您後年年都命人前來祭拜,如何?”

“人呢?”顧元琛問道,下馬走上前。

何永春歎了口氣說道:“那更不是個東西,害得這二姑娘早亡不說,先前我們的人為了打探消息,給了他幾兩銀子,他倒好,拿去賭錢喝酒,昨日摔斷了腿,今日便沒帶他前來。”

姜眉離開之前,顧元琛便已經探得了有關姜眉二妹姜芮身在北邊的消息,隻是彼時戰事緊迫,周邊百姓亦無定所,偏偏是這樣事與願違,直至姜眉離開,才真正找到了知情之人。

更可惜的是,姜芮被賣做童養媳,夫婿家境并不富裕,兩年前她生産時因無良醫,從而難産,母子雙亡,如今更是連一個祭奠之處都尋找不得。

“腿摔斷了走不來,那就拿繩子拴在馬上拖過來,本王有的是耐心讓他找出來!”

一番折騰,剖開了三四個無主的墳冢,才最終找到了姜芮的墳墓,其僅有的陪葬也不過是一件化為泥絮的棉衣。

見顧元琛沉思,何永春将被打得恍惚的男人拉到一邊,問他家中是否還有姜芮的遺物,挨了打後的男人果然老實了許多,顫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荷包,何永春一眼就認出,這是和姜眉手中的那件出自同一人之手。

“大人!小的真沒撒謊,就這些了,還有個銀镯子,那也是小人的老娘給她的,去年冬天什麼光景您也知道啊,這哪裡留得住一個镯子呢?小的要是早知道我們家春紅是王爺的貴人,小的就是把自己賣了也不敢不好好安葬她啊!”

何永春懶得同他廢話,把他手裡的那個荷包奪走,裡面摸着似乎是有什麼東西,便上前交給了顧元琛。

“王爺,您看這個,是二姑娘的,裡面好像有東西。”

顧元琛将其捧在手中,

小心地打開,取出了裡面那條已經泛黃的絹帕。

姜芮

姐姐:姜眉

妹妹:姜盈

何永春看了這歪歪扭扭縫繡的幾個小字,亦不由得感到一陣鼻酸。

姜眉是個可憐的丫頭,這姜芮又何嘗不是,把這名字繡好了留在這荷包裡,分明是要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身份,還想着餘生終有一日能找到姐妹。

“把遺骨收好,好好安葬這些可憐百姓,把帶來的東西留給他們吧。”

邊關的黃紙粗糙,燒起來的煙霧熏黑濃嗆,好似烽煙一般,何永春看着姜芮那簡陋的淺淺墳墓被泥土填滿,一時落淚,不知道是為她高興還是難過。

他亦想知道自家王爺此時心中有沒有好受一些。

何永春策馬追上了顧元琛,柔聲問道:“王爺,老奴回去就讓人去查三姑娘,這回我們知道了姑娘的名字,一定更快了。”

“嗯,好。”

顧元琛的聲音散在晨風裡,無力又單薄。

“王爺也别難過,這世上誰活着都不容易,二姑娘是可憐,可是……老奴也問過了,她生前應當沒受過什麼苦,這王息的老母是個鄰裡聞名的良善之人,王息也是喪妻之後才染上了惡習。唉,或許是天公早早帶走了她和孩子,免得她受更多貧苦啊。”

“呵,你倒是越來越會說這些神鬼之事了。”

顧元琛輕笑一聲,随後掩面咳嗽了幾聲。

“本王隻是在想,找到眉兒之後,到底該不該告訴她,她如今恨我,若是貿然告知,隻會讓她更厭惡本王……”

顧元琛沉默了片刻,又問道:“你說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究竟能去哪裡呢,若是受傷了或是病了,該怎麼辦?”

這些時日,每每他心事重重困擾不已之時,就會反反複複地詢問何永春這句話。

他并非是想知道一個答案,而是想得一個心安。

太陽的金光愈發絢爛,将主仆兩人的影子無限拉長,顧元琛停下馬感受這邊塞難得的柔和。

“陪本王去北蠻境内看看吧。”

何永春提醒道:“王爺,這個時候陛下盯得正緊,不如帶上劉牧将軍和關城的将士一起,以免落人口實。”

“好啊。”

顧元琛仍是自嘲地笑道,若是以往,他并不在乎這些,他嚣張放縱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他隻是累了罷了。

之後顧元琛便是一言不發,直至進入原本的北蠻石國之後,跟随的将士很是識趣地離開,他下了馬一步步走到烏厭術石的大帳。

地上幹涸的血污已經變成了深黑色,彌散着經久未去的腥惡。

這是北蠻滅國之後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梁勝和吳虞的屍身在這裡被發現,也是在這裡,他失去了姜眉,顧元琛下令不許任何人來到這裡。

他終于來了,站在這陰冷的大帳内,似乎能窺見當日種種情形,姜眉身上隻是看得見的地方就有那麼多傷,她在這裡究竟受了多少苦楚……

顧元琛正欲走上前,忽然停下腳步,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

他低下頭去看,那一個漢人工藝的小瓷瓶,瓶口出有凝固的血迹,裡面的液體早已幹涸,散發着隐隐幽幽的香味。

*

自那夜胭虿散發作後,楚澄不知從哪裡請來了一位不善言辭的面生郎中,日日為姜眉醫治,期間隻有馮金來看望過她幾次,始終不見小憐。

姜眉覺得這也沒有什麼不好,小憐今後不再黏着她了,她離開時也更放心一些。

這日并沒有什麼風,天正悶熱,就連一向清涼的屋内也多了幾分暑氣,姜眉解了衣服,一個人躺在床上看書,頗有些不知天長日久的意味,卻還是解不了身上的燥熱。

因這胭虿散的作用,身上越是燥熱,心中的欲動便更放肆地燃燒,姜眉擦了擦淌進領口的汗,往胸口扇了扇風,卻并未消解半分,索性放下了紗簾,脫了外衫,隻留了一件肚兜,抱着薄被沉沉睡去。

因而顧元珩前來看望她時,隻看到她單薄瘦削的後背,白皙如玉脂的肌膚上撲疊着未愈的鞭痕和瘢痂,再之上,便是肚兜細細的紅繩松垮牽系着,隔着櫻粉的紗帳若隐若現。

他看得有些入迷,頓了許久才想起來“禮節”二字,叫來了随他前來的侍女,再三叮囑其牢記自己如今的身份,自己推到了内屋之外。

姜眉被一雙溫涼的手輕輕撫醒,看到是一個容貌娟秀的年輕女子,放開了她的手腕。

“姑娘莫怕,我是公子派來照顧你的,我叫燕兒。”

姜眉擔心自己方才抓得太用力了,擔心燕兒受驚,便又擡起手指在燕兒的腕口輕撫。

“奴婢不痛的,姑娘,今日天有些熱了,公子為您備下了衣服,讓燕兒為您穿上吧。”

姜眉自然是不喜歡有人伺候的,連連搖頭,從燕兒手中接過那件薄紗衣,起身飛快穿好。

她向外屋瞧了一眼,看着晃動的珠簾,微微垂眸。

“姑娘莫急,還有兩件呢,公子說不知道您喜歡什麼顔色的,讓奴婢都為您試一試。”

姜眉搖頭,示意自己不挑衣服,燕兒掩面笑道:“好,奴婢這就去叫公子。”

姜眉也不知道燕兒高興些什麼,或許這就是平常女子有好心情的時候,不像她日日活在痛苦之中。

“今日天氣很熱,你可有不舒服嗎?”

顧元珩瞧着姜眉的目光一路追随着自己,知道他走到她身邊,她才低頭去看揉成一團的薄被,不由得提起唇角。

姜眉難得沒有搖頭,輕聲念道:“熱。”

“真好,你如今開口已經能念出些字了——我給你帶了些冰塊,放在遠處些,不多時就不會再熱了。”

顧元珩沒忘記姜眉的嗓子,一直讓太醫尋找各種醫方為她診治,她本就沒有全然失聲,如今細心養護着,倒是一日比一日更好。

姜眉擡眼瞧着那一盤冰塊,似乎很是好奇,燕兒見狀立即将那冰塊端得近了一些。

“怎麼了?你不喜歡用冰?擔心着涼腹痛嗎?”

“給小憐用。”

姜眉在薄被上寫道。

顧元珩柔聲道:“小憐自然也是有的,你不必擔心——并非是她不來見你,她每日都有問我你身體如何,是我自作主張請了個師父教她寫字,忙得她無閑時打攪你,這幾日你好好養身子。”

“随便。”

姜眉默默念道,又瞥了一眼那冰塊,垂下了頭。

見她又不說話,顧元琛笑着輕歎了一聲,又道:“我給你帶了一樣東西,有了它,你平日與人說話就方便了許多。”

燕兒端來了一個托盤,是幾本手掌大小的冊子,和一個精緻的銅盒,顧元珩将其打開,竟然是數枚綢布軟包,隻有小指長的炭筆。

他拿出一支交給姜眉,又遞給她一本冊子,這冊子做得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姜眉捧在掌心。

“你有什麼想說的話就寫在紙上,這樣是不是方便了許多,以免有人聽不懂你說什麼,或是看不懂你用手指寫什麼。”

看着他期待的神色,縱然是姜眉真的覺得無用,也一定會點頭。

更何況她的确很喜歡,被人在乎的惦念,又有幾個女人能冷心冷清,全然不在乎呢。

隻不過她也隻能止于這刹那欣然,姜眉這幾日總是能夢見顧元琛,她總覺得這是老天在告誡她,她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傻了。

顧元琛示意燕兒退下,内屋裡隻剩他和姜眉兩人,他的聲音卻多了幾分低啞。

“姜姑娘,我知道你受了傷,身上總也不舒服,你也不愛說話,所以總是不願多打擾你……很少來看你,也是因為前些日子太忙了。”

“嗯。”

姜眉翻開那本小冊子,輕輕撫過細膩的紙面,攥着炭筆緩緩寫道:

“多謝你找人醫治我。”

“那晚。”

“我的腿就要好了,應當離開了”

“你給我吃的藥都很貴吧?”

“我的錢應當是不夠了”

“不知道能幫你什麼。”

顧元珩接過冊子,又從她手中拿走了炭筆,卻隻是輕聲呢喃道:“看來還應當做長些,你拿着更方便,你覺得這炭筆芯子的粗細如何?”

姜眉看他似乎不打算回答自己的問題,便有催促他離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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