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能這麼直接講啊！太傷人自尊心了，情商真低……堯哥，你眼睛進水了，幹嘛一直沖我眨眼……”

唐堯索性“咳”一聲，示意班維旭閉嘴，因為唐堯從洗手台的鏡子裡看到了查旬，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單手插兜，就站在班維旭旁邊，居高臨下着班維旭，神色不溫不火，看不出喜怒。

查旬本來就高大，班維旭又瘦小，被查旬這麼一映襯，顯得班維旭更小得可憐兮兮，唐堯感覺查旬要是想教訓班維旭，隻肖一巴掌，準給打入泥。

“你感冒了？堯哥。”班維旭壓根沒會意唐堯的示意。

唐堯搖頭，又眼神示意班維旭讓他看旁邊有誰，千萬别再開口。

“沒感冒就好。”班維旭又隻管神采飛揚的接着說：“哎，我剛剛說到那兒了，對，說到你弟情商低，像這種情況，就應該……”

“應該怎麼樣？”

“應該假裝沒聞到啊！這麼簡單，你傻……”，“逼”字班維旭還沒吐出來，聽聲音從自己旁邊傳來，便扭頭看是誰接他話，一見竟然是查旬，快給班維旭吓得魂飛魄散，“啊！！堯哥，救命啊！你弟什麼時候來的？”聲音還在樓層回蕩，人已經張惶萬狀的跑得無影無蹤。

唐堯忍俊不禁，說查旬：“你吓着他了。”

查旬冷冷的掃一眼班維旭方才跑下去的樓梯間，沒回答唐堯，眼神透出的意思是“關我事？”，然後便撤身回教室。

唐堯也先好臉了，他馬上跟在查旬後面，他問查旬：“要不要去打籃球？”

“不去。”

查旬答，他沒回頭，直接從前門進去了教室。

唐堯聳了聳肩膀，就知道這家夥不合群，唐堯便一個人下去操場，才下到二樓，班維旭突然就從拐角瑟瑟發抖地冒了出來，一抱抱住唐堯的手臂，挂在唐堯身上，嗚呼哀哉：“完了，堯哥，我肯定死定了，我得罪你弟了。”

“沒那麼誇張，其實查旬不兇。”唐堯說，忽想到派出所那次，查旬差點揍他，唐堯補充：“之前倒是有點兒，不過現在他真的一點都不兇。”

唐堯又想到上節化學實驗課他和查旬的默契配合，還有最近和查互怼，查旬明明每次都說不過他，卻都不生氣，還有他教小白莎彈鋼琴時，也很溫柔，真的一點都不兇。

“不兇？那你是沒看見他早上擲趙名揚，那手法，别提多精準，我懷疑趙名揚當時絕對耳鳴了。你弟肯定練過，而且還是特訓過那種，上節化學實驗課你看到的，他那反應速度真他媽快得吓死人。”班維旭哭喪着說，忽地放開了唐堯，恐懼的拿兩手去捂耳朵，生怕查旬突如其來朝他擲紙團。

“他擲趙名揚？什麼時候？”

“早上英語課的時候。”

“我怎麼不知道？他不是睡覺嗎？”

“才沒睡。趙名揚不是跟我換坐位，然後拿筆戳你背，又踢你凳子，後面你起來答題，他還想挪你凳子，讓你摔跤，就被你弟擲了。”

“所以你當時笑那麼開心，是因為這個。”

“嗯！不然你以為趙名揚為什麼被人擲了不敢吭聲，乖乖啞受，要換成别，不鬧翻天才怪哩。”

唐堯默默聽着，若班維旭不說，他還真不知道查旬會管這等閑事，可真讓人意外啊！

班維旭又朝唐堯哭訴，求唐堯千萬要保護他，替他給查旬多多美言，讓查旬不要拿紙團擲他，他不想聾。

唐堯滿口答應，又安慰了班維旭好半天，才把人安撫好，一起去打籃球。

查旬回去教室後，背上書包，拎起滑闆，也下去了操場。

一下去就看到唐堯在陰涼那個球場打籃球，正跟對方拼搶，随後一個完美灌籃，引得樹陰下的男女生吹哨和尖叫。

平時看上去斯文溫柔，打起球來倒是當仁不讓。

陳曉棠握着一瓶水，她腿腳不便，溫溫吞吞走過去遞給唐堯，隔得有些遠，查旬看不清唐堯的表情，但從唐堯接過水時點頭道謝的客氣動作，能看得出他對陳曉棠似乎隻是普通同學之情，沒把對方看得比别的同學特殊。

而旁邊的趙名揚，他的臉一直扭向唐堯，應該是在憤怒唐堯接陳曉棠送來的水。

查旬收回目光，懶得去看，他滑闆代步，直徑往思教樓去了。唐堯和班維旭的對話，他一字不差全都聽到了。

查旬叩響了趙主任辦公室的門，得到到準許後，方進去，随手關上門。

查旬和趙主任談了什麼，隻有他們知道，總之十分鐘後，當查旬出來辦公室時，是趙主親自送他出來的。

趙主任容光煥發，滿面笑容，笑得見牙不見眼。

意料之中，趙主任的血壓肯定又飙升了，因為下去樓梯間時，查旬遇見校醫舉着血壓儀飛奔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