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直其實沒睡，在想周凜的事情。

周凜說要來捉奸的，但其實沒來，隻給他打了視頻，質問他為什麼要把他策劃的綜藝算給别人，“你知道我點子想了多久嗎？”

黎羽直當然知道，從對自己冷淡開始算起，有小半年吧，因為合同要到了就忙着賺外快，心思不在他身上了，給他的包養體驗很不好。他覺得這也算違規，但約定内容裡沒寫，當時拟合同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是大意了。

他頗有些諷刺地說：“你一個愛豆，不是很熱愛舞台嗎？”

“你在陰陽怪氣什麼，我又不用跟你裝。”周凜的表情很不屑，有點刺痛他的眼睛。

然後兩人不知怎麼就吵到白月光的事情上去了，黎羽直覺得簡直對面簡直沒法溝通，周凜開始哭，哭聲裡夾着罵聲，搞得他胸很悶，他最後大聲說：“你自己搞清楚身份，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是替身？”

周凜停了哭聲，一愣，怔怔看他。

黎羽直覺得對方這樣簡直是賣可憐，他現在不能吃，腦子亂亂的，他添話道：“合同裡寫了的，你一開始就知道，不是嗎？”

周凜竟然點了個頭，看着順眼多了，黎羽直心裡開心了點，脫口而出道：“你反應這麼大，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周凜搖頭又點頭，最後低頭說：“不敢，我知道錯了，都是我不對。”他擦了下眼淚，擡起頭來眼角還是紅紅的。

黎羽直見此很想親親他，他見人順從，也有些心軟了。“你給我回來。”他吩咐道，語氣柔和了不少。

“嗯。”周凜應了，又低下頭去擦眼淚，“我整理一下，你先把眼睛閉上，我不哭了。”

黎羽直是非常喜歡這種輕輕撒嬌的語氣的，哄得他心情很好，因此也就照做了。

對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黎羽直一點也沒有偷看，因此睜開眼時吓了一跳，一個塞着“狗尾巴”的屁股一點也不常見。

他怎麼能忘了周凜在床上除了軟就是騷呢？花樣繁多，是對方教會自己用道具的。

“你想幹什麼？”黎羽直聽見自己的聲音裡隐含着興奮之意。

周凜進入角色更快，用剛哭過的聲音叫他主人，說應該要“遛狗”了。

“怎麼遛？”他直覺這裡有些奇怪，但色字當頭，他也顧不上了。

兩人順理成章地搞起了電話play。

黎羽直心情大好，周凜問他：“這個道歉滿意嗎？”他隻回答說：“你快點回來，我給你留門。”

“你幫幫我好不好？那個綜藝是我想的，應該挂我的名字，我跟着學了很多的，知道該怎麼拍，你不放心，可以找個靠譜的副導，我一定可以的，你就幫幫我。”

“不行，”黎羽直有些生氣，但滿足後脾氣好了不少，還會哄人，“我多給你個舞台吧。”

周凜又求了他幾次，他還是不答應，理由有三，一是雖然最初的點子是他想的，但如今綜藝已經策劃成了另一樣子；二是替他的那個人和自己隻有利益關系，關系更純粹；三是他就不想人事業好好發展，至少在合同期内，他希望對方更專心一點。

黎羽直自己也看出來了，周凜不喜歡舞台，也不是能憑愛豆身份的人。

臉是淡顔，又不是頂級淡顔，及格以上但不拔尖，實力也補不上這個缺，舞台根本出不了圈，好在團綜裡有梗會玩，靠性格和CP運作還能圈點粉，小火一把。

但是啊，偶像最重要的就是魅力，那種直擊人心又回味無窮的魅力。

從各種作品，包括訪談來看，如果把唐星辭的魅力比做層次分明且豐富的蛋糕的話，周凜就隻是淡淡的茶水，還是泡到了第三杯，一點茶味的都沒有的茶水。所以周凜小火可以，大火不行，小火靠他砸錢呗。

砸錢比追星更耗錢，黎羽直覺得自己對對方夠好了，人小火後也不讓公司壓榨式地給人接代言，隻是讓人多陪陪自己，誰想到對方竟然完全不感激？

“你真的完全不幫我？”

黎羽直聽見這話，自己還覺得有些委屈，對方實在是得寸進尺。

周凜竟然還敢罵髒話呢，自己哪是包養啊，是請了個小祖宗，一點金主的面子都沒有。

“你瘋夠了沒有？”他冷硬地打斷對方的罵聲。

“我□□的！”

黎羽直臉瞬時轉黑，抿緊了嘴，不斷發散出低氣壓。

周凜繼續激他：“我給你看個東西。”

他變魔術一般地拿出另一個手機，那手機上赫然是一段錄好的視頻，跟他剛剛看過的一模一樣。

黎羽直一下子攥緊了手機。

周凜特别挑釁他說：“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真以為我剛剛有心情跟你搞吧？傻逼。”

“你再說一句！”

“再說一遍，黎羽直，你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傻逼！”

黎羽直覺得周凜真是瘋了，不僅口出狂言，還立即關掉了視頻，電話竟然也敢不接。

無法無天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