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纖覺得有些事是真不能提,本來她都快把樊帆這事兒忘了,結果當晚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樊帆:【在哪?】
江纖一看時間,都快十點了,大多數人這個時候都在家吧?
所以他這麼問什麼意思?
磨蹭了一會,她回複:【在家,不過我準備睡了。】
樊帆:【出來。】
江纖:【 ?】
樊帆:【讓你出來就出來,小區門口,東門。】
什麼人啊?
這麼晚了讓人家出去,還不說原因。
江纖一邊腹诽一邊心不甘情不願地換衣服。
爺爺奶奶早睡了,她蹑手蹑腳出了門。
到了小區門口,果然看到樊帆站在路邊,手上提着個袋子,正低頭看手機。
她慢慢走過去,樊帆聽到腳步聲擡起頭:“喲,來了啊?”
江纖開口就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樊帆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想知道自然會費心思打聽,有什麼難的?”
“都這麼晚了,你找我幹嘛?”
“有東西給你。”樊帆說着把手裡的紙袋遞過去。
江纖警惕地問:“什麼東西?”
樊帆啧了聲:“放心,不是炸藥。”
江纖猶豫地接到手中,低頭看了看,的确不是炸藥,而是一塊漂亮的小蛋糕。
“給我的?”她還有些不敢相信。
樊帆耐着性子道:“是的,江纖同學。”
江纖不解地問:“為什麼?”
蛋糕是跟别人約飯時剩下的,剛好又路過她家,他不想拎回去所以順便送她,原因就這麼簡單,樊帆本打算實話實說,但看她一臉迷惑的樣子忽然改了主意,随後故意反問:“你說呢?”
江纖搖搖頭:“我不知道。”
樊帆歎了口氣:“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給你寫了封情書吧?一個給你寫情書的人大晚上的特意給你送蛋糕,你竟然一點不感動?”
“……你别開玩笑了。”江纖看了他一眼,又垂眸,“我可沒把你寫的信當做情書,而且,你……你明知道我……”
“那又怎樣?”樊帆壞笑着挑了挑眉,下一刻忽然湊近她,“你難道沒聽過橫刀奪愛這個成語嗎?”
江纖:“……”
“更何況炎朗又不喜歡你。”樊帆又補充一句。
“住口。”江纖不樂意聽,“就算這樣,我也不會……”
樊帆搖頭歎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江纖瞪着他:“你說誰是溝渠?”
樊帆:“如果能得到明月的鐘情,那我甯願是溝渠。”
江纖:“……”
樊帆笑了聲:“拜拜。”
說完轉身就走。
江纖望着他的背影遠去,這人一向被戲稱“萬花叢中過”,她才不相信他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回到家之後他給炎朗發了條消息,問他睡了沒。
炎朗很快回複了:【還沒。】
江纖:【那你在幹嘛?】
炎朗:【發呆。】
江纖:【 ?】
這次炎朗隔了會才回複:【馬上就睡了。】
江纖:【哦,我也上床了。】
炎朗:【早點睡吧,晚安。】
其實江纖還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但轉念又想到他這才剛去第一天,還是過幾天再問吧,于是也回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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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朗收到消息後看了眼,按了鎖屏,之後将手機随意往旁邊一扔。
他倒沒和江纖說謊,在收到她的消息之前,他的确坐在飄窗上發呆。
房間裡很黑,很靜,隐約能聽到樓下傳來的争吵聲。
女人情緒激動,聲嘶力竭地質問,可換來的卻是男人的不耐煩與指責。
不知過了多久,争吵聲在“砰”一道摔門聲中結束,又過了一會,再度傳來同樣的關門聲。
世界終于徹底安靜了。
炎朗閉了閉眼。
已經忘了有多久,再次被那種想睡卻睡不着,整個人像被塞進了某種密封容器裡的窒息感纏繞。
“砰-砰-砰”
很輕的敲門聲響起,随後是一道遲疑的詢問:“哥哥,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