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情/事并不如沈世陽期待的那樣酣暢淋漓,雖然程真一如既往任由沈世陽折騰,可沈世陽敏銳察覺到程真并沒有完全沉浸,似乎總有一絲心神遊離在外。
比如此刻,沈世陽故意帶了些惡意地厮磨,程真臉上是難耐的表情,唇角卻抿得很緊,似乎在有意壓抑着自己。
沈世陽開始還存着體貼心思,收斂着自己,想讓程真舒服,後來發現程真的不專心,便漸漸起了火氣,動作也帶上刻意折磨意味。
可無論他如何動作,程真隻是默默承受,弄得狠了,也不似往日會哭着求情。
最後,沈世陽真的起了脾氣,用力按着程真脖頸,動作狠厲,在黑暗房間中,隻能聽到兩人低沉喘息聲音,竟生出幾分對峙意味。
結束後,沈世陽伏在程真身上,依然保持着禁锢的姿勢,伸手擰開了床頭櫃上的台燈。
程真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閉上眼睛,可沈世陽還是看到他迅速躲閃開的眼神。
因剛剛一場激烈行/愛,程真臉色潮紅,頭發淩亂,緊閉眼簾,睫毛還在顫着,身上幾乎都是/溫/痕和指印,尤其脖頸處,連綿一大片,還夾雜着幾處很深的牙印,頗有幾分狼狽。
沈世陽自己都沒想到這次會這樣失控,他居高臨下看了一會兒,突然抽身而去,徑直去了浴室。
程真剛出了一身的汗,此刻涼津津的膩在身上,他扯起被子蓋上自己,蜷起身子側躺着,腦子裡昏昏沉沉的,思緒卻仍固執的對接上之前在客廳沒說完的話題。
這次雖然是自己誤判情況,但是通過顧明月這件事,程真清醒認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沈世陽早晚會有他的伴侶,結婚生子。
這是自己遲早要面對的事情,他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混混沌沌的生活在沈世陽身邊。
可接下來要怎麼做,此刻程真卻想不明白,可能剛剛被弄得太狠,他感覺很不舒服,腦子裡鈍鈍的疼,嗓子也又幹又痛,實在無法清醒思考。
大概一刻鐘後,浴室門打開,腳步聲去了客廳,沈世陽在外面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嗓音壓得很低,聽不明說什麼,接着又回到卧室。
床墊被壓塌一處,沈世陽掀開被子躺了進來,過了幾分鐘,又側過身把程真摟進懷裡。
程真一動不動躺着,假裝自己已經睡着,身後沈世陽很安靜,也沒有做什麼,隻能聽到他沉穩呼吸。
原本發涼的身體被沈世陽漸漸烘熱,程真也漸漸迷糊睡了過去,睡着之前,他又恍惚想着,明天還要早起學習韓主任給的課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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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真第二天沒能起來,他發了燒。
清晨時,恍惚感覺身邊有動靜,程真努力想清醒過來,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身上酸痛得厲害,嗓子更是疼得尖銳。
被人半抱起來靠坐着,有杯沿抵在唇邊,程真下意識的張開口,喝完整杯溫水,又有微涼手掌撫上程真臉頰,他感覺十分舒服,不由在那掌心蹭了蹭,又朝那人懷抱裡蜷縮過去。
沈世陽低頭看着懷裡的人,見程真燒得昏沉,陷在自己臂彎裡,燒得绯紅的臉頰蹭着自己衣襟,呼吸還帶着細微的顫,整個人褪去平日的清冷,一副脆弱依賴的模樣。
知道自己昨晚把人折騰狠了,沈世陽臉色有些沉冷,似是不悅指責:“平時看着乖,昨晚怎麼不知道服個軟?”
說着,卻把程真摟得更緊。
這時,卧室門口傳來敲門聲,陳助理在外面低聲請示道:“沈總,吳醫生來了。”
吳醫生是沈家的家庭醫生,平日開着私人診所,今天一大早還沒開門,就被陳助理過來接走,沒去沈家老宅,倒是帶來這家酒店。
聽到聲音,沈世陽掀起眼皮看了吳醫生一眼,神色已經恢複如常,他托着程真後腦将他放回枕頭上,正要起身,卻又被程真無意識虛握住手指。
病中的人哪有什麼力氣,程真更是還昏沉着,可他虛虛那麼一握,沈世陽竟沒抽出手來。
沈世陽低頭看着程真,用力反握住他的手,低聲說:“你乖點,醫生來了,先讓醫生看下。”說完,起身朝吳醫生點了點頭,讓開空間。
吳醫生給沈家做了二十多年家庭醫生,算是看着沈世陽長大的,也十分了解沈家。
沈家是不折不扣的豪門,豪門内的高高在上和感情淡漠,一樣都不少。
沈世陽是沈家長孫,自幼被寄予厚望,由沈家老爺子親自教導,在極其嚴苛的環境下長大,吳醫生是眼看着沈世陽從天真浪漫的孩童,長成了如今這樣自負又薄涼的性子。
當然,沈世陽外表行事向來謙謙儒雅,吳醫生也不是第一次見他對人體貼照顧,可今天卻不太一樣,這溫柔不同于往日禮貌行事,倒像是從心底流露出來。
吳醫生暗暗驚訝,不過他給豪門做事多年,深知分寸,隻不動聲色的拎着藥箱上前替程真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