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艘星槎别說你認識我,太丢人了,我丢不起這個鳥臉。”
幾乎是白汀剛剛攬過瓦沙克啟動星槎,原本獨自霸占了副駕駛座,現在也憑借一鳥之力在達達利亞肩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奧博洛斯就忍不住用翅膀捂着臉否認。
“好好好,下次一定。”
隻是相處了不到半天,白汀已然掌握了敷衍學的最高境界,一手攬着瓦沙克臉對臉貼着以便讓更多豐饒的氣息在對方體内流轉幫助其恢複,一手直接握着星槎的轉向盤開始無章駕駛。
而仿佛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在達達利亞看神奇動物在哪裡的奇異眼神中,奧博洛斯止不住地開始了祂獨特且莫名其妙的刻薄評價,
“難道你希望我像那些被翻譯到毫無意義的經典句式一樣說,‘哦~我的慈懷藥王啊!真是難以置信,我要用套着靴子的腳狠狠踢你的屁股,我發誓我會這麼做的。’那麼你赢了,你個大腦仿佛落在了翁瓦克樹海的紫毛狐狸!”
“不僅包括你剛才像個人形大喇叭一樣在一堆人面前呼喚瓦沙克,而且之前在廻星港和那個遇到的白毛女上演‘你是她我不是她’的經典替身文學也是,這讓我懷疑你的大腦是不是隻有果核大小,要多去吃點那種廣告裡的腦●金補補你這個仿佛都是水的大腦!”
“還是說你是什麼時候背着我們去跟某種樹袋熊搶奪食物了嗎?容我提醒桉樹的樹葉具有毒性,那些懶散到不知時間為何物的物種就是整天隻吃那些東西,才會變得滿腦子——哦不那真的還能稱為腦子嗎,都是樹膠,總之就是導緻上述這一切事情發生的器官粉嫩光滑,讓它如果凍般嶄新而純潔。”
幾乎是沒有任何換氣地說完三長段不帶任何髒字卻讓聽者拳頭握緊的嘲諷,奧博洛斯還俨然像喝着蘇打豆汁兒一樣意猶未盡地砸吧砸吧着嘴,頗有還想繼續順着勢頭輸出的意思。
若不是白汀突然踩下刹車制止了她蘊藏在狐人血脈中的飙車行為,恐怕奧博洛斯還要像個某種古老的,一旦點擊就難以再次停止的嬰幼兒語言教導設備,持續地說個不停。
當然,白汀是否是在毫無通知的情況下故意踩下刹車這一點值得存疑,但至少讓這艘容下了三人一鳥但明面上标示是雙人座的超載星槎,成功帶着奧博洛斯尚未出口的嘲諷一并停下。
懷中抱着跟着自己上千年的那把如同深冬堅冰一樣尖銳的無垢之弓,坐在副駕駛上揉着因為高速與奧博洛斯幾乎就在耳旁嘲諷而生疼的頭,達達利亞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距離重返提瓦特是如此地接近,他甚至都快看到因歲數過高而逝去的托克和冬妮娅了。
和正在被白汀按着身體,臉對臉地貼在一起的瓦沙克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各自的瞳孔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
下次說什麼也不要坐白汀駕駛的星槎了。
“黑鳥告訴我你和這個家夥都在剛才那個看着就很奇奇怪怪的地方,所以我們去星槎海偷了一艘星槎來找你們。”
用力蹭了蹭瓦沙克的臉頰,白汀滿意地看着瓦沙克的右手如生出嫩芽的老樹般以更快的速度生長着,經曆了道不同不相為謀的藥王秘傳和廻星港那個追着自己喊“白珩”的白毛瘋批女人,她現在愈發覺得瓦沙克順眼不少。
“那個什麼被幻胧忽悠的藥王秘傳,我一聽她們「魁首」的想法就知道壓根不是最初信仰慈懷藥王的那批豐饒之民傳下來的規矩,簡直就是仗着慈懷藥王的仁慈去發洩自己對仙舟的仇恨,最過分的是還想把我吃掉以奪走慈懷藥王的恩賜,不要臉!”
一說到這個,白汀氣得連纏着瓦沙克的尾巴都開始炸起來,啪嗒啪嗒地打着祂的大腿,手上倒還是穩穩地按着對方繼續臉對臉貼着。
“好不容易跑出來後還有個拿着劍,臉上圍着條黑綢的白毛女人一直說我是什麼‘白珩’,被我否認後還從長樂天追着我和黑鳥打,甚至追到了星槎海。”
要知道那個女人自己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過,想好好說話還活像個瘋子一樣不聽狐話,還是黑鳥看不下去出手了,自己和祂才得以駕駛星槎逃離星槎海。
還有剛剛那兩個看到自己就說不出話的仙舟人,能拒絕慈懷藥王賜福的生命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在此就不過多贅述了。
如此一系列的刺激經曆下來,白汀甚至都覺得總是能從不知道哪裡說出奇妙比喻嘲諷自己的奧博洛斯都眉清目秀起來,至少祂的嘴欠是針對全部生命而非僅有她一個。
不,某種意義上看着奧博洛斯都眉清目秀的話才是最大的毛病吧,這下連與對方相處了至少兩百年以上的瓦沙克都忍不住吐槽白汀的思維邏輯,雖然在此之前祂還在懷疑着自己大腿是不是某些有尾巴的生物最喜歡拍打的地方。
不管是曾經的丹楓還是現在的白汀,每次激動的時候都喜歡抱着自己,任由他們會暴露自己真實内心想法的尾巴在大腿上找到最喜歡拍打的地方。
要不是自己的龍尾隻是看在丹楓希望自己是持明族的份上,用自己最末端的脊椎骨交換而成,現在或許應該禮尚往來纏住白汀的腿?瓦沙克不确定地想,祂并不能理解“禮尚往來”是否能用于此處,至少曾經祂模仿着丹楓纏住自己腰的時候沒有遭到對方的反抗。
“雖然打擾你們相親相愛的畫面似乎不太好……”
将兩人的注意力成功從各自不同的關注點上吸引過來,達達利亞指了指站在自己肩頭上至今還沒從方才的急刹車中緩過神,眼冒金星的奧博洛斯誠心發問,
“但這隻烏鴉是不是給它一個正式的稱呼會比較好?”在白汀毫不遮掩的疑惑注視中達達利亞微笑着說出了他趁着對方飙車時就想好的理由,“不然總是黑鳥黑鳥的稱呼它,總擔心哪天會混進其他黑鳥堆裡面再也找不到了吧。”
達達利亞才不會說,剛坐上星槎就看到這隻與記憶中無差,甚至說話方式都大緻相同的烏鴉,他幾乎都要不顧這狹窄的空間直接再次切出雷形劍,說什麼都要給對方來上一擊帶有斷流效果的重擊。
好在這位狐人小姐強悍的飙車技術讓他想起了自己早已不在那個毀滅的提瓦特世界,而那位給自己整出極大心理陰影的魔神也早就化為純粹的元素力重新回歸世界樹,就算再怎麼相似也不過是平行世界的同分異構體。
達達利亞如此催眠着自己,但手還是放在冬極白星上緊緊不願松開,生怕下一刻追兵襲來或這隻僅存在記憶中滅絕的烏鴉就要發動突襲。
雖然在他看來不管是不是記憶中的拉默,這隻烏鴉似乎都對燈有所忌憚,不敢肆意妄為。
這個腐爛橘子頭(阿賈克斯)竟然知道“烏鴉”的存在,被達達利亞腹诽的一人一鳥對視了一眼,祂們的想法難得達成了一緻,但也沒有過多糾結。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有幾個禍害遺千年的老東西知道也是正常。
話先說在前頭,我拒絕任何生命體給我取的名字,但也堅決不能讓這個紫毛狐狸和腐爛橘子頭知道我是「貪餮」(奧博洛斯)。
作為當事鳥的奧博洛斯的要求屬實把瓦沙克整無語了,即不願意起新代稱,也不願讓他人聯想至星神體的奧博洛斯,簡直是比幻胧永遠都理不順的邏輯還矛盾。
你比另一個奧博洛斯還麻煩,也比三千多年都沒理順「毀滅」思路的幻胧還自相矛盾。
好不容易以身上挂着一隻雙手死死纏住自己脖子的狐人,臉貼臉的姿勢掙紮着飄下星槎,瓦沙克還不忘cue一下以停雲身份待在列車組旁邊的幻胧。
幹脆就繼續讓他們叫你黑鳥好了,名字不過是一種代稱,不管叫什麼,生命體的本質都不會有任何變化,就像你,就像我,就像任何人。
再三向白汀保證自己身體已經修複完畢,不需要更進一步吃她的血肉或面前這顆「建木」的果實以加快修複,瓦沙克還不忘在内心回複因為自己的話語陷入沉默的奧博洛斯。
……你一直知道這件事?難得舍去了尖酸的語調,奧博洛斯不可置信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