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包括瓦沙克在内,由宇宙諸多生命體的行動堆積而成的記憶大多數都會經過浮黎的手中,它們才會如遊魚般化為「樹」下一次自無垠黑暗中複蘇的養料,但這并不代表與「樹」并存的瓦沙克會就此遺忘那些被祂一并作為養料的記憶。
對于自己每次降維時遇到的不同生命,瓦沙克都不曾忘記他們的面容,不曾遺忘祂眼中曾展露出鮮活姿态的他們。
所以不管幻胧有多少萬千化身,她又是以何等面貌與生命交流,她在瓦沙克眼裡永遠都是那位當初在亞德麗芬星系的時候就被■■■揍到哭得天花亂墜,最後受不了才被迫效忠祂的小女孩。
“呵呵……是時候該赴約了,還請容許我等先行告退,希望你們能同這些戲子……玩得開心。”
算了,再不濟幻胧也是羅浮仙舟上除去白汀外自己唯一能協助的對象,就算再不靠譜也可以等對方退場後再讓白汀登台接手。
随手揮退了先前強行被自己凝固的煙霧,瓦沙克望向雲騎軍駐紮的領地方向,決定再給對方添上一筆亂子。
反正自己答應景元的隻是不對羅浮仙舟出手,那麼對不是羅浮仙舟一員的藥王秘傳成員出手,也不會被視為違反約定的行為吧。
伴着爐鼎内袅袅煙霧的再度升起,那首引起了丹鼎司禍亂的仙舟曲調也一并自瓦沙克的口中輕哼而出,與之而來的是雲騎軍領地内響徹雲霄的痛苦嘶吼,其聲音之大甚至傳到了底下所有人的耳中。
“哦……?您對那些藥王秘傳的俘虜做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維持着青黃色火焰團的姿态,幻胧停下了前往鱗淵境的漂浮,故意在符玄等人都疲于面對自己轉化的虛卒時問出這個并不算關鍵,隻是能給予自己些許歡愉的問題。
“我稍微給予了他們軀體一些夢寐以求的改變,但他們無法承受精神上随之而來的痛苦,隻是這樣而已。”
對自己左右耳不斷溢出的鮮血已經完美地做到了視若無諸的态度(雖然達達利亞和白汀好像還沒有辦法習慣,一直在嘗試給對方止血),
瓦沙克坦然的回答如同自身總是高出地面一等的行走方式一樣,輕飄飄地讓人無法抓住,卻又在關鍵時刻毫不吝啬地給予他人。
真的‘隻是這樣’嗎?
幻胧很有眼見地沒有問出這個問題,她到底還是不想因為自己看似一句無心的疑問,惹怒這位曾坐在■■■身旁,面無表情地目睹了對方把自己揍趴全過程的未知神明。
你留下。
而這位被幻胧擺上與納努克同等忌憚的存在,絲毫沒有在意她内心的所思所想,反而在無情地命令某隻想跟着自己一同離開的烏鴉。
我需要知道他們在做什麼,而且我不放心幻胧轉換的虛卒。
這理由簡直讓奧博洛斯欲言又止,但本着自己平等地嘴欠所有生命體的态度,祂還是操/起那道讓瓦沙克現實裡都情不自禁捂住耳朵的尖銳聲音開始嘲諷。
你是他們的再生父母嗎?恐怕就連他們這幫人真正的父母都不會像你一樣,仗着擔心的理由心安理得地把我丢給那兩頭浣熊星核精和失去記憶的「純美」。
噢,差點忘了還有那位撐着改造手杖,頭發都微微泛白的眼鏡仔,依我看你倆真應該換個模樣,他比你更适合冒險青年的外貌,而你比他更像那種動都不願動彈的老年人。
話是如此嘲諷着,但奧博洛斯還是老老實實地撲棱着翅膀飛到了正在戰鬥的瓦/爾/特肩膀上,穩穩地抓住他那塊幾乎占了大部分肩膀位置的黑色圍巾,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待着。
“待會要去的地方有很多水,所以這隻鳥就暫時給你們帶着好了,它不用喂食物,很好養的。”
絲毫沒有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幾乎都是與星穹列車初衷背道相馳的自覺,瓦沙克毫不避諱地把幻胧接下來的目的地暴露給列車組,還順勢以這個借口把奧博洛斯丢給三人。
你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
就連因為仙舟一事幾乎與瓦沙克完全站在對立面的符玄都忍不住要把手上的小型窮觀陣重重扔到對方頭上,讓祂稍微有點作為敵人的自覺,更别說與瓦沙克更親近的列車組了。
“這是好不好養的問題嗎!”
大聲吐槽着瓦沙克在自己是敵人的情況下,把烏鴉托付給列車組的離譜行為,三月七一個滑鏟躲過虛卒抹消者的虛灼炮攻,抽出冰箭狠狠地紮在尚在超負荷狀态下的對方眼窩,造成了成噸的擊破特攻傷害。
那讓反物質軍團看了都下意識捂住眼睛的狠勁,很難讓人不想到三月七是不是把怒氣發洩到其身上了。
隻是失了個憶,「純美」怎麼比以前還暴力了?
頗具人性地用翅膀遮住鳥臉,奧博洛斯不會承認看到三月七紮下的那一箭,自己的眼睛也開始薛定谔地痛起來了。
女大十八變,三七大概也逃不過這定律。
差點順從本心地捂住眼睛的瓦沙克有話沒話地回複奧博洛斯,祂的兩隻手也沒閑着,分别拽着尾巴都看直的白汀與達達利亞朝鱗淵境方向飄去。
你們三人背影的樣子真像個一家三口。
閉嘴,奧博洛斯。
瓦沙克很清楚奧博洛斯這句話一定是出于自己把祂丢給瓦/爾/特的報複,但不妨礙祂讓其閉嘴。
你果然隻适合像個真正的烏鴉一樣嘎嘎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