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次輪回——
“祂說:用最簡短的詞句回答我的問題,哀麗秘榭的主人現在身處何處?”
繪聲繪色地為面前即将進行再創世的■■■■■實時轉述着瓦沙克第二句雖遲但到的威脅,即便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就要毀于對方的随手一抹,來古士那張由諸多機械零件組合而成的臉上還是保持着遭人反感的虛假微笑。
或許真的應該像已經在再創世中擁有了新的身份與姓名的祂所說的那樣,自己之前就應該用某些不符合救世主标準的做法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位目的不明的冰冷旁觀者,但放在已經快結束的當下……這毫無意義。
■■■■■,未來将自己拆分成“白厄”與“盜火行者”分别投入輪回的卡厄斯蘭那冷漠地想。
在同伴們為了逐火而死不瞑目的屍體面前,他便已經下定決心要抛棄那份還停留在哀麗秘榭的天真幻想,為僅餘混沌的未來引入第一縷烈陽的光芒。
“十分具備救世主風範的堅定眼神,白厄……不,卡厄斯蘭那閣下,看來你也應該想好了要如何回答赫馬佛洛狄忒斯閣下的問題。”
猶如曾經在衆人面前真心為自己效忠主君送上冗長祝福語的伯拉西達,來古士在發自内心地稱贊對方的同時,也将另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擺上了這場在再創世前進行的短小讨論會中。
“或許我應該以祂曾經的戰友身份提醒一句,對于正在和祂進行交談這一行為的我(來古士)來說,那位閣下的脾氣遠沒有另一位會出現在你夢中的祂那般平和。”
甚至隻要這個問題沒有談攏就大概率會上演對方徒手拆卸那一世自己的血腥場面,畢竟對方可沒有像當初在亞德麗芬被那位不死王儲起名一樣,養成過什麼要遵循奧赫瑪規則辦事的公民觀念。
來古士想,他對“伯拉西達”這個身份在赫馬佛洛狄忒斯心中保留的壞印象還是有自知之明,不然也不會在卡厄斯蘭那的反複催促下才慢悠悠地闖入連接着過去與未來的創世渦心,在衆人的見證下把對方帶走。
“當然,以你的名義告訴祂……告訴瓦沙克吧,祂想要見到的哀麗秘榭主人此刻就在前往奧赫瑪的路上,隻是如果祂再不出現在對方的眼前,那位墳墓的建造者就要消失在那個時間段了。”
即便已經從來古士的口中得知了對方過去以及現在使用的名字,這位萬事都力甄完美的救世主還是沒有做到在這極短的時間内把自己口中大部分的“祂”更改成“瓦沙克”。
隻是比起他此時正在實施的欺瞞行為,那點即将要被帶入再創世的小習慣也隻是小巫見大巫的程度。
卡厄斯蘭那當然明白瓦沙克口中的“哀麗秘榭主人”應該是指代另一位正在渦心之外安撫人子的歲月半神昔漣,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神悟樹庭的優秀畢業生,還不至于做出指鹿為馬這種離譜的事情。
當然,曆史方面除外。
但倘若對方和荒笛那個大膽到他聽到都瞠目結舌的計劃真的能夠借助不知名的天外來客力量成功實施,那麼在瓦沙克那個時間線裡的昔漣應該已經在自己分裂出來的破壞意志幫助下,以少女的姿态那個金黃色小麥田裡安然睡去。
而輪回中不可或缺的歲月半神職位,多半也會被其中一位天外來客繼承。
換而言之,瓦沙克是不可能現在就從那位來古士的口中得知昔漣的下落,不過卡厄斯蘭那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對方把自己唯二能夠觀測到未來發展的方式給破壞掉。
所以,Phainon的位置就是這道無解問題的最好答案了。
希望這位從自己在夢中單方面認識以來就鮮少表現出兇殘一面的祂能夠看到那個時間點裡身軀已經如同将熄的薪柴般腐朽,全身上下就隻剩執念苦苦支撐的Phainon的時候不要把對方從概念上抹除,不然他就真的隻剩下“來古士”這一個手段去觀測未來的新走向了。
開着某些自己都認為地獄的地獄笑話,卡厄斯蘭那苦中作樂地想,雖然他也明白這麼做對未來被自身分割出來的救世執念/Phainon有些不道德,甚至還可能牽連到已經踏上新一輪輪回的自己/白厄。
但倘若能夠讓這段已經重複了上百次的輪回出現新轉機,那麼卡厄斯蘭那會毫不留情地再重複無數次,因為那是他身為「翁法羅斯救世主」應該做的事情。
隻是在他用負世的火種将無可救藥的末世(現在)埋葬,讓那份既定的神谕(再創世)呱呱墜地之前,卡厄斯蘭那也還是忍不住從那些在逐火之旅被自己決然舍棄的美好夢想中,拾起了那封出自自己之手,試圖讓風帶給夢中的祂的書信。
若你能夠更早來到翁法羅斯,若我能夠在這一世以白厄的身份遇見你,并與你成為不一樣的關系,這則無限輪回的史詩是否又會迎來不一樣的篇章?
但在這個萬事萬物皆以沉眠的世界裡,除了他自己的一聲歎息外,無人能回答即将以僅剩頭顱之軀成為“卡厄斯”的卡厄斯蘭那。
翁法羅斯,再次開始了新的輪回。
——第●●●次輪回——
哀麗秘榭,迷路迷境,Aedes Elysiae……
又名愛莉希雅之墓。
瓦沙克必須要承認一點,雖然祂在此之前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在來古士那雙隻剩數據和記錄功能的機械義眼中到底是怎麼樣的離譜形象,隻是當哀麗秘榭這四個字擺在眼前的時候,祂能感覺到自己也許,大概,肯定在來古士眼裡是一個除了效忠之人以外會把其他人都當成無用數據對待的雙标家夥。
盡管自己也的确是這樣會漠視他人的性格,但這不意味祂不會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至于為什麼是使用沒有情感傾向的“個”,而不是使用專用于人的敬辭量詞“位”來形容自己,瓦沙克想祂倒也不至于如此美化來古士嚴重的自己。
畢竟祂不是人,對方也從來不會對祂帶有任何能稱得上是敬意的情緒。
“但你似乎把我當成那種不會關心周圍事物關系的智力殘缺人士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