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道溫柔的女聲從随身聽裡面傳出——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溫爾語仿佛知道了為什麼這個随身聽對沈既澤來說這麼重要。
這是沈既澤媽媽的聲音,那個時候沈既澤還很小,根本不懂什麼是離婚,他隻知道媽媽給他留下了這個随身聽之後就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好久好久都沒有回來看過他。
當年,胡淖覺得帶着個累贅,便把他丢在了火車站,最後還是沈既澤的舅媽看不下去把他接到自己家來給口飯吃。
歌放到一半就就戛然而止,好像是磁帶卡住了。
溫爾語見沈既澤放空的眼神,拍了拍他:“磁帶卡住了。”
沈既澤這才回過神:“嗯。”
夕陽擠進狹小的窗戶,牆上映出沈既澤的輪廓,漸漸地他的身影越來越矮,天也黑了下去。
他們已經被困在器材室一個小時了,再這樣下去學校就要關門,他們得在這裡面過夜了。
溫爾語坐在仰卧起坐的軟墊上環抱着雙腿,喊了聲他的名字:“沈既澤。”
“嗯?”沈既澤坐在她的對面應道。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呀?”
沈既澤:“……”
他的心突然慌了一下,而後強裝鎮定地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溫爾語說:“也沒什麼,就是好奇,我看你和安心晴的關系還挺不錯的,你們——”
還沒等溫爾語說完,沈既澤就立馬反駁道:“沒有,我沒有喜歡的人,也不喜歡她。”
“……哦哦。”溫爾語點頭,“看來那些八卦也不是真的啊。”
沈既澤:“……别信他們。”
他站了起來靠在鐵架上輕閉着眼,良久,他滾了滾喉結,問:“那你呢?”
沈既澤的聲音很小,溫爾語挪着身子朝他靠近了一點:“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他摸了摸鼻尖。
溫爾語笑了笑,說:“我也沒有。”
沈既澤的身子頓了頓,全身就像是觸電一般,酥麻感蔓延至他的心髒,又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的那塊石頭終于落地。
原來她沒有喜歡的人,那就好。
但是,她居然沒有喜歡的人,那他是不是沒機會了。
“挺好的。”沈既澤啞聲說。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麼,問道:“你為什麼把我删了?”
“啊?”溫爾語疑惑地擡起頭,“删什麼?”
沈既澤:“□□好友。”
溫爾語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事,她沒想到還是被沈既澤給發現了:“原來是這事啊。”
她讪笑一聲:“前段時間我的号被盜了,等我拿回來的時候,發現□□裡面隻剩下□□團隊了,你要不再重新加我一下吧。”
好勉強的理由,但現在溫爾語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借口。
沈既澤點頭:“嗯,沒事。”
好一陣寂靜,誰也沒再開口說話。溫爾語偷偷地看着他的後背,手裡把玩着鞋帶,說:“其實之前我們——”
此時,器材室的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林橙跑遍了整棟教學樓都沒找到人,現在隻剩下這一間器材室沒有找過。
她趴在門口敲了幾下門,喊道:“爾語你在這嗎?”
林橙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溫爾語要說的話。
她一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回道:“林橙,我在!”
“太好了,終于找到你了。”林橙激動地說。
溫爾語:“我被鎖在了裡面,你看看有什麼辦法能把鎖給撬開。”
林橙低頭看了眼鎖,說:“好,你等我一下。”
随後她跑到下面,從花壇裡找了一塊石頭上來。
林橙猛地一用力,把手中的石頭重重地砸向那把鎖,重複了幾次之後,鎖終于被砸開。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溫爾語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抱着林橙不停地哭訴。
可林橙的目光全被她身後的沈既澤給吸引了過去。
溫爾語:“橙橙,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林橙:“好帥。”
溫爾語:“橙橙,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林橙:“帥得驚為天人。”
溫爾語:“一邊去。”她松開林橙,假意地推搡她。
林橙趕忙收回花癡的目光,向溫爾語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剛剛說什麼來着?”
溫爾語:“……”
沈既澤站在她們身後冷冷地提醒道:“校門快關了。”
溫爾語和林橙兩人這才想起了正事。
等三人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街道邊的路燈亮起。
溫爾語一轉身發現早就沒有沈既澤的身影。
“人早走了,還惦記着呢。”林橙在一邊打趣道。
溫爾語問:“你有沒有覺得沈既澤怪怪的?”
林橙思索了片刻:“嗯,覺得。”
溫爾語追問道:“怎麼說?”
林橙說:“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