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漫無目的向前走着,但一步一步都甚是沉重,為何如此。忽然出現的亮光,刺的我閉上了眼。緩了許久,我勉強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的手緊緊的扣住牆上瓦片,我有些發愣,低着頭發現我腳踩在上官渡的一側肩膀上,上官渡看起來比現在年輕許多,他的腳下也踩着一把木凳。他的語氣有些顫抖“五皇子,看到什麼了嗎?”我有些不知所雲,總覺着記憶中很是熟悉的場景,在腦海中浮出了水面。記憶中的我擡眼眼看向宮牆外,除了來來往往的宮人便看不見其他“不行,我要爬上去。”我嘟囔着,用手緊緊把住上面的瓦片,爬了上去。應是沒人發現我,我心中是這麼想着的。我低着頭看向底下的上官渡“沒什麼好看的,好玩的,來來往往的隻有宮人。”他好像長舒一口氣“那快些下來吧,到時娘娘會罵小的。”上官渡催促着。記憶中的我不想這麼快便下去,我搖着頭,又看向宮道來來往往的人,與他僵持的不相上下。“本太子抓住了個偷偷摸摸的小貓。”聲音傳來,我看向身後,大皇兄背着手眯着眼看着我,三皇兄在大皇兄身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四皇兄走到牆下一邊笑着看向我一邊伸手想要我跳下去,我在牆上趴着大哭,皇姐笑着吩咐着宮人為我搬來梯子。我又看向宮牆外,母親坐在攆上,手上搖晃着扇,嘴角的笑意遮不住的看着趴在宮牆上的我。
許是那日微風輕拂的恰恰好,讓本是炎熱的夏,卻似秋風徐來般涼爽。朝日依就一如往常的升起,暮月恒挂在不遠的山頭,心似往常般安甯也願你我身依舊康健,而他們也依舊在我的不遠處,臉上笑意不絕,口裡言語溫和的叫着我。
冰絲纏繞着我的身體,脖頸上的涼意讓我睜開了眼,夢可真是個好東西,我微微低下頭看着菊月用指尖在我脖頸輕滑,“菊月是想将朕的血液結上冰霜嗎?”我側着頭看向身側那比我先醒的菊月,她的指尖冷的讓我的心毫無秩序的胡亂跳動,許是太冷,也許是她那假面像某些人。
“洪公公等了許久了。”菊月收回了指尖,我起身為她蓋好被,自己洗漱穿衣。待我一切都打理好,回頭看向菊月背着的身“等朕忙完,菊月外出遊曆所發生的事與朕細細道來。”我看着榻上之人說着,她未回答我,也未轉過身子,我背着手離開。
殿内的洪錢來來回回踱步,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跪下,我連忙将他扶起“因何事如此慌亂?”洪錢的臉欲哭無淚皺成一團,他不顧我的扶起繼續跪下“禦臣罪該萬死,皇上吩咐跟着那戶衙役昨日去探卻不見了蹤影,原以為是去喝了花酒便在他的院子等,如今都不見他回院。”我聽他說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尋不到他?”洪錢重重在地上磕着響頭,我連忙将手在他落下的位置護着,他的頭是錘頭做的嗎?他這一磕下,我的手掌被磕的骨頭作響。洪錢覺着這用力磕下來,竟然不痛,擡頭卻發現九五之尊竟然用手護住他。洪錢整個人呆愣在原地,我将手收回背在身後,用另外一隻手将他扶起“去城門問問那些人有沒有見過他出城。”洪錢聽完才回過神,慌忙起身喊着太醫,我搖搖頭将他按下“朕無礙,你去城門盡快。”
我看着有些發腫的手掌,洪錢的頭可真硬啊,小傷無需留心我還有正事要做“正月。”剛說完,正月便從殿上直直落在我身前,我看着他落下的位置瓦片從上掉落,他手一伸将瓦片收回袖中。正月還是如此喜這種出場,我看着單膝跪地在身前沒幾步的正月,正月的臉上散發着,看我,多帥的樣子,我開口道“記得補殿上缺口。”他聽完臉上現出失落的神色,我揉着眉頭還是說些言語誇誇他吧“朕覺着正月又俊朗許多。”正月聽完臉上也有了驕傲的神色,他喋喋不休說着一些風流債,我隻能慢慢繞回正題。
“先前春闱舞弊小本上之人,有這幾日出了京城的人嗎。”正月聽完思考片刻“回皇上,是有一人出了京城,前日出京城時帶着家中女眷。”我聽完,覺着八九不離十“何人?”“左佥都禦史,董司。”又是他,董婕之父。“有派人跟着否?”我默默坐在案前将案台上的奏折堆裡取出一本翻看起來,正月回道“荷月裝扮成侍女早已混入,今日應是飛鴿回來的日子。”我默默點頭“那便等着飛鴿回罷。”正月領命,從窗口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