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的京城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宛如輕紗覆蓋在這座古老的皇城上。街道不似其它時候,行人寥寥無幾,唯有幾盞稀疏的燈籠在在風中搖曳生姿,發出微弱的光芒。大多數店鋪尚未開門,但已有幾處小販在清晨的叫賣聲中開啟了新的一天,他們那悠長而富有節奏的吆喝聲在街道上回蕩,為這清晨增添了幾分生機。
遠處,晨光初露的天際泛着微弱的紫霞,宛如夢幻般的色彩漸漸渲染開來。卻有一人身穿玄黑色龍袍,騎着馬在青石闆鋪就的道路上疾馳,那刺金所繡的龍紋在微弱的晨光中閃爍着威嚴的光芒,仿佛在向周圍的一切宣告着他九五之尊的身份。頭發被玉簪束起,未戴冠,緊蹙的眉頭将愁緒顯現。嘴唇周邊未有胡須以及青痕,輪廓分明,但面容卻過于清秀,仿佛女子一般,細嫩的肌膚在晨光中透出一種病态的白皙,卻又帶着幾分冷峻,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嘴唇稍薄毫無血色,微微抿着,似乎在隐忍着什麼。
這人身後的不遠處,一隊皇城禁衛緊随其後,他們身着統一的服裝,腰側配劍也是一樣的,臉上帶着嚴肅而緊張的神情。
領頭之人正是上官渡,上官渡的口中喊着:“都給我追上皇上。” 聲音中帶着焦急和擔憂。
城門處,馬車上的虞楓眠臉色蒼白如紙,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一塊溫潤的玉佩,那玉佩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紋,仿佛承載着她所有的思念和眷戀。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眼裡的眷念如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無法窺探其中的情感。身邊的侍女小沐看着虞楓眠毫無血色的臉,心中湧起一陣擔憂,便從包裹中拿出油紙包裹着的糕點,小心翼翼地遞給她,輕聲說道:“小姐,吃點東西吧。” 虞楓眠側臉躲過,那動作輕柔而堅定,仿佛在拒絕一切外界的關懷。小沐隻好悻悻地收手,歎了口氣,說道:“車夫,往程國走。”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和決絕。
待到城門,車夫正被城門守衛盤問着。虞楓眠皺眉,敏銳地聽到了外面的嘈亂聲,心中湧起一股不安。她戴上面紗,那面紗輕薄如蟬翼,卻為她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她輕輕地掀起馬車簾子,向外看去。隻見馬蹄聲從遠到近,如雷聲般滾滾而來,虞楓眠本想放下簾子不再理會,但一種莫名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來,讓她無法控制地想要一探究竟。
當那馬背上的人從簾外飛馳而過時,虞楓眠愣住了,那日思夜想的臉仿佛又出現在眼前。她的心猛地一顫,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感。她慌忙掀開車簾,走下馬車,那動作急切而慌亂,仿佛在追尋着什麼。那人卻隻剩下背影,在晨霧中漸漸模糊。
沒過多久,一隊騎着馬的人出現,好似在追着剛剛那人。他們氣勢洶洶,塵土飛揚,讓整個街道都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哎?” 車夫突然的一聲疑問打破了虞楓眠的思緒,她回過神,看向車夫。
小沐好奇地問:“怎麼了車夫,剛剛那些人你可認得?”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好奇和疑惑。車夫有些震驚地回頭說:“姑娘,我一個卑賤之人怎敢認得那些皇宮禁衛呢?”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敬畏和不安。小沐大吃一驚,說道:“皇宮禁衛?” 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眼中滿是驚訝。車夫點點頭,說:“那些人身上所穿衣物繡着雲紋,是皇宮裡的禁衛。”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肯定。虞楓眠微微愣住,心中湧起一陣疑惑,問道:“那這些禁衛追趕之人是誰呢?” 她的聲音有些低啞,仿佛在尋找着答案。車夫搖了搖頭,他也沒注意到第一個騎馬之人。
突然,守城的守衛齊齊跪下,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聲音整齊而響亮,響徹雲霄。
車夫一聽,拍了拍腦袋,說:“我怎麼忘了第一人身上的衣物顔色。” 他的聲音中帶着懊悔和自責。小沐被那些跪着的守衛吓了一跳,也拉着虞楓眠跪下。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着,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所震驚。虞楓眠問車夫:“這衣物顔色有何關系呢?” 她的聲音沉穩而冷靜,仿佛在努力保持着理智。
車夫跪着的身軀有些發抖,說:“這天底下穿玄黑色衣的人隻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