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想到對方可能是自己——李松蘿覺得剛才那‘驚鴻一瞥’的男鬼似乎也沒有那麼吓人了。
仔細想想,‘自己’完全是個好人啊,剛剛她摔下去的時候還被接了一下,顯然是‘自己’的功勞。
李松蘿卷起已經髒了的衣袖,大步跨過闊葉叢,重新走到那把劍面前。
這次她半蹲下來仔細打量着那把劍,想要從那把劍上看出一點線索來;隻可惜劍已經完全被血迹糊住了,什麼都看不出來。
深呼吸,給自己打氣,掏出黃紙揉成兩團塞住耳朵,這次李松蘿做足了心理準備,單手握住劍柄——雷鳴,閃電,這個世界再度被閃電照亮,李松蘿仰起頭,在閃電交錯的瞬間,也終于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大半個身體都被打着馬賽克的男人。
他倒是有好好穿着衣服,雖然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被馬賽克遮住的地方好像是一些嚴重的傷口。
個子很高,李松蘿目測了一下,粗略估計有一米八——她忽然感到很滿意,點了點頭,在心裡想:果然,我當女的是标準美女,當男的是标準帥哥。
做男做女都精彩,不愧是我。
青年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微微發灰的白,頭發很長,過腰,綢緞一樣的順滑黑亮。
看臉的話,雖然是一張非常端方英俊的臉,但是和李松蘿的長相并不像。青年的臉長得非常正派,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唯一的缺點是眼珠子的顔色像死魚眼,淡淡的,沒什麼光彩。
看起來應該是個瞎子。
是五官極為出彩的那種英俊,帶着性别明顯的荷爾蒙氣息。
在青年的頭頂,明晃晃頂着一個白色數字:50。
在不知不覺中,李松蘿的姿勢從半蹲變成了全蹲。她仰着腦袋警惕打量着男鬼版自己——男鬼目視前方不動不聲,安靜得像是一根木頭。
男鬼不動,李松蘿也不動。
三分鐘後,李松蘿腳麻了。
她不得不扶着那把劍站起來,活動自己的腳腕。
李松蘿對自己的身體很是愛惜,慢慢的站起來——但身體素質并不會因為李松蘿愛惜它就自動提高,她站起來的瞬間眼前一黑大腦眩暈,身體自動失去平衡往後踉跄。
那把劍‘啪嚓’一聲,就這樣被踉跄後退的李松蘿給拔出來了。
她扶着額頭以劍支地,緩過神來之後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手裡的劍。
古樸的長劍上覆滿斑斑血迹,肉眼望去材質顯然不是什麼輕飄飄的塑料。
但就這麼……輕易的拔出來了?
不僅很輕易的就被拔出來了,李松蘿甚至都不覺得它重,握劍之後随便掂起來揮了揮——她握在手裡平平無奇的劍,铿锵一聲劃破空氣,将很遠的藤蔓和藤蔓後面的柱子都一塊斬斷了。
被斬斷的藤蔓和柱子緩緩滑落,墜入黑暗,留下一個嘴巴張成O型的李松蘿。
啊?
威力這麼大的嗎?
劍鋒這麼利的嗎?
我怎麼拿着和水果刀也沒啥區别啊?
“系統,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啊?”李松蘿忍不住問了一下空氣。
空氣不理她。
隻有左上角的生命倒計時恰到好處又少掉了一天。
李松蘿:“……”
沒用的系統!
你就是這樣服務救世主的嗎!舉報!我要向上級舉報你!
李松蘿憤憤的踢了空氣一腳,因為踢得太用力身體失去平衡,哇哇亂叫着原地轉了兩圈,頭暈目眩的扶住那把劍緩神。
緩過神來,她摘掉塞在耳朵裡的黃紙團,轉頭再度看向男鬼——從這把劍的好用程度來看,這男鬼就是自己的前世沒得跑了。
對方隻是站在那裡,不管是剛才李松蘿說話也好,對着空氣一套組合踢腿也好,男鬼都沒有反應。
李松蘿拔出劍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還是一無反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李松蘿:“喂?前世?001?謝扶蕖?你聽得見我說話嗎?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