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後,雷鄭重地介紹起白洮的巫醫身份來。
羽挑了挑眉,眼中的鄙夷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難怪嘯虎部落會和人類勾結在一起,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白洮尴尬地笑了笑,為什麼不管是獸人還是原始人,都這麼愛用“勾結”一詞啊。
羽接着說道:“我們部落也有一位巫醫,你要不要和他見上一面?”
白洮眼睛一亮,如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他非常想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巫醫都有什麼本事,也好讓自己這個冒牌巫醫能夠多混一段時間。
羽道:“那等我們商量好事情後,就帶你去見巫醫。”
說到救援,羽其實心中早已有了決斷。他計劃晚上帶領部落裡的鷹族人,一同前往救出被困在山洞裡的獸人。
獸族的夜視視力極佳,是人類的數十倍,在黑暗中行動猶如白晝一般自如。
白洮在一旁靜靜地聽着,注意到羽全程都沒提及麻藥的事情,便忍不住開口提醒道:“那些人會在武器上塗藥,一旦中招,就會導緻行動變慢,全身發軟,你們要多加小心。”
羽一聽,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朝着鵬訓斥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都不跟我說!”
鵬在羽面前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神氣,他低着頭,滿臉委屈地說道:“我以為那是因為我失血過多導緻的全身無力。”
白洮腹诽,看來鷹族人的腦子也沒比虎族人好到哪去。
羽狠狠地剮了鵬一眼,然後重新調整了一下作戰計劃。
對于這個作戰計劃,白洮雖然心中有些擔憂,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個武力值幾乎為零的弱渣,這種事情他根本無法參與其中。他隻能在一旁默默地為獸人加油鼓勁。
倒是雷,此時一臉嚴肅地表明他也要和鷹族人一起參與這個救援計劃。
被問起緣由時,雷咬着牙說道:“岩山部落的人殺了我們嘯虎部落的一名獸人,這個仇,我必須報!”
白洮瞬間想起當時的場景,那血腥的一幕仿佛又出現在眼前,隐隐感覺胃裡一陣翻騰。
事情商量好後,恰好到了用餐的時辰。羽特地囑咐祖宗兄弟倆,務必盛情款待白洮一行人,盡地主之誼。
白洮對飛鷹部落的夥食滿懷期待,他們部落緊鄰大海,想必晚餐會有豐盛的海鮮佳肴。
一行人來到開飯的地方,現場熱鬧非凡。獸人們圍坐一圈,歡聲笑語,交談聲此起彼伏,氣氛十分熱烈。
白洮剛往前走了沒幾步,就瞧見不遠處一對鷹族人正扭打在一起。
隻見他們滿臉通紅,青筋暴起,拳腳相加,互不相讓,每一招都帶着十足的狠勁。
周圍的人似乎已經見怪不怪,有的依舊自顧自地大聲交談,有的則在一旁起哄,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勸阻或制止這場争鬥。
這個部落是怎麼回事,這麼好戰的嗎?
白洮委婉地問道:“怎麼這麼多動手打架的?”
祖聳了聳肩,回答道:“估計是對方搶了他的肉,然後就打起來了。”
白洮聽了,更震驚了:“你們的晚餐,不都是分配好了的嗎?”
祖攤了攤手,一臉理所當然地說:“但是不妨礙有人想吃更多啊。”
對于這個回答,白洮一時竟無言以對。
難怪鵬當初發現異動時,會選擇獨自前往,他是擔心其他族人會與他争奪獵物吧。
白洮努力保持内心的平靜,繼續前行,來到了擺放石鍋的地方。
當他看清石鍋裡的食物時,臉上的平靜險些沒保住。
隻見石鍋裡煮着的,竟是些與嘯虎部落毫無二緻的普通肉類和野菜,絲毫不見海鮮的蹤迹。
他轉過頭,向祖宗兄弟倆問道:“你們部落不是靠近海洋嗎?為什麼不去抓點海鮮來吃?”
宗大驚失色,連忙擺手說道:“那些食物不能吃啊!之前有獸人去那邊找過吃的,發現都是殼子十分硬、又沒啥肉的東西。”
白洮好笑地想着,這獸人多半是吃到烏龜、螃蟹了。
對于不熟悉處理方法的獸人來說,烏龜那堅硬的龜殼和螃蟹那帶刺的外殼,确實是個難題。
宗繼續說:“而且巫醫大人還告誡過我們,那地方十分危險,裡面住着可怕的海怪,它們會掀起巨大的海浪,将靠近的人卷入海中。”
所以飛鷹部落是完全沒意識到海洋的珍貴?
白洮越想越心痛,大海就在他們的眼前,他們坐擁着這份寶藏卻不知如何利用,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不過這麼說來,飛鷹部落怕是根本不知道,能從海洋中獲得鹽。
這麼一想,白洮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對說服羽和他們合作更有信心了。
吃過飯後,雷和飛鷹部落的其他獸人沒有絲毫拖沓,立刻動身前往森林中的山洞,準備解救被關押的獸人。
白洮閑來無事,問起鵬:“我現在能去拜訪巫醫嗎?”
鵬因為傷勢還未完全恢複,沒能參加這次解救行動,“當然可以。巫醫向來好客,他一定會很樂意接待你的。”
鵬帶着白洮和奇走到一個山洞前,他提高嗓門喊道:“巫醫,我帶客人過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亞獸人從山洞中走了出來。
他的年紀看上去與白洮相仿,一頭烏黑的頭發随意地束在腦後,臉上帶着幾分稚氣與好奇。他眨巴着那雙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白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