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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靳起重新拟定好了新版“遛狗協議”,還是讓沈鳴親自跑一趟過來談的。
蒼山向來都是沈鳴出面,這也無可厚非。
不過這次來,沈鳴也心虛得很。靳起将協議交給他的時候,就已經讓他吓得六神無主了,結果細細一看這其中的條款,每項都是嚣張至極的霸王協定。
例如,要求乙方随叫随到,無論甲方有任何需求,乙方都必須滿足。
基本等于是完全叫應燭予把自己整個人賣給他了。
沈鳴看得目瞪口呆,“這麼趁火打劫拿捏應燭予,卑鄙無恥得都有點不太像你了。”
其實是靳起有些後悔了。以八年前的事件線索及春和景明作為條件,來勒索應燭予維持一段不光彩的關系,這的确不是他的作風。
他倒是想故意将條件開得過分,遞到應燭予面前,讓對方不堪其辱、拒絕了再重新談。
然而沒想到,沈鳴戰戰兢兢坐在應燭予對面,竟眼見着對方潦草掃了兩眼,面不改色地簽了協議。
“應總,您都能接受嗎?”
清楚裡面白紙黑字的條款有多難以啟齒,沈鳴忍不住眼皮一跳。
應燭予卻是氣定神閑,“都聽你們靳總的。”
聞言,沈鳴尴尬地收回簽好的合同,打着圓場,“我們靳總是野路子出身,還望應總多多擔待。”
要說蒼山,的确是半路出家卻讓南市商界的局勢翻江倒海。應燭予笑問:“什麼樣的野路子,還能将沈總這樣的人才收入麾下。”
“當初遇到我們靳總的時候,我還籍籍無名呢,從原公司出來單幹不久。”
提起他們的發家史,沈鳴侃侃而談,“我們靳總倒是眼光獨到。……說起來,如果沒記錯,應總也是Z大畢業的吧。”
聽到沈鳴這套近乎似的客氣話,應燭予笑,“沈總也是?”
“您太高看我了,我哪有上Z大的本事,我說的是我們靳總。”
沈鳴忽然想到這兩人的初次見面,雖算不上劍撥弩張,但也是狹路相逢,不由得好奇,多問了句,“都是Z大校友,難不成你們在學校裡就認識了?”
沈鳴問得不算冒犯,應燭予便也回得大大方方:“沈總好眼力,其實上次拍賣會是我隐瞞了。我跟靳起确實是舊識,隻是我以為他不太想見我了。”
“原來是這樣。”
不過沈鳴想想自家老闆那不值錢的樣子,怎麼也不是不想見應燭予的模樣,但事關兩人的私事,他也不好說什麼。
“從我認識靳總開始,他就挺獨的,沒有親友也沒找過伴侶。您也知道,蒼山的合作都是我出面,行業交際他幾乎不參與,所以聽說他跟應總有交情,我還挺驚訝的。”
這段話倒是别有用心,算在變相澄清靳起不是什麼随便的人,也給這次的新版協議打了個圓場。
聞言,應燭予淡淡道:“能交到沈總這麼一位有能力有手腕的朋友,靳起也是挺幸運的。”
沈鳴一愣,連忙道:“不敢當,我也隻是靳總的下屬。”
他話裡話外都沒糊弄應燭予,靳起确實很獨,但做事也自有緣由,沈鳴向來隻負責按吩咐執行。
不過現在想來,靳起從創立蒼山至今,隻作為幕後者掌控大局,從不出面,估計也是因為應燭予。是怕自己抛頭露面跟對方撞上。
而床伴協議生效之後,應燭予從每晚的遛狗,變為每晚去靳起家。
與此同時,春和景明的翻新也進行得很順利。應燭予盯得緊,又有沈鳴這一得力助手協同,前期幾乎沒出過什麼纰漏。
晚上九點,應燭予遛完小起後,在家洗好了澡,去了靳起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