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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應燭予剛搬出主宅不久,從家族獨立出來還沒站穩腳跟。
而他的私生子兄長應霆則是春風得意,剛拿下了一個大項目,大擺慶功宴邀請他,完全是明晃晃的鴻門宴。
慶功宴上,應霆的狐朋狗友得了眼色,刻意刁難他。尤其是圈内臭名昭著的幾個纨绔子弟,仗着在應霆的主場,便肆無忌憚地頻頻灌他酒。
不過都被靳起給擋了。
本來應燭予是不讓靳起喝酒的。靳起酒量不太行,還得開車。
但這次實在過分,靳起悶不做聲替他擋了所有的酒,不出意外地喝多了。
當晚,應霆煞費苦心地給他們安排了酒店房間。不過對方究竟是設計讓什麼人半夜爬他床、還是有其他陰謀,應燭予不得而知,因為對方必定都撲了個空。
散宴後,他直接去了靳起的房間。
有人陪夜是應燭予一直以來的習慣,他失眠嚴重,需要人一直守着。
所以,特别是靳起被送到他身邊之後,他沒有哪個夜晚是一個人睡的。
——即便是靳起現在醉得犯迷糊了,竟然逾矩地抱着他不撒手,像大狗一樣黏在他身上,渾身燙得冒煙。
應燭予趕他走,像往常一樣訓斥他,“靳起,不洗幹淨不能上床。”
然而被酒精催使的少年似乎更為莽撞,耍賴似的,全憑本能,又湊過來毫無章法地胡亂親着應燭予的臉。
應燭予不擅長應付難纏的醉鬼,更何況是成年後比他身形大了将近一倍的男人。他推開靳起的臉,冷着眉眼,“你喝懵頭了?難道還要我伺候你?”
饒是靳起再迷糊,也能察覺到應燭予的愠色。他動作頓了頓,忽然拽起應燭予的手覆到自己臉側,委屈巴巴的。
“你摸摸我,我就去洗澡了。”
應燭予一愣,似乎沒想到靳起這種撒嬌求摸的反應。
對方平常對他都是畢恭畢敬,像隻指哪咬哪的人形機械,從沒在他面前流露過什麼過火的心思。
可看着靳起可憐又期待的下垂眼,氤氲着酒意而顯得濕漉漉的,好像他一拒絕,就會跟小狗一樣垂頭喪氣地耷拉起耳朵。
神使鬼差的,應燭予順從了靳起的動作,手指一攏,極輕地摸了摸對方的臉。
很熱,大概是喝酒喝的。
應燭予問:“我摸了,現在可以去洗澡了嗎?”
得了便宜的靳起乖乖點頭,果然聽話地抽開身,進了浴室。
或許是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如憑空燃開,燒得噼裡啪啦卻怎麼也找不見。
應燭予愣了幾秒,又想着,這麼主動黏他、跟他撒嬌的靳起,似乎也不讨厭。盡管這并不是一個副手、一個保镖對雇主該有的舉動。
不巧的是,浴室裡突然傳來一陣摔倒的悶響。那晚的應燭予原本懶得多管閑事,想等着對方自己解決好,然而又過了十多分鐘,裡面的靳起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應燭予終于忍不住進去一看,發現靳起正迷迷糊糊靠在牆邊,手肘和膝蓋上瀝着淤青。
見對方腦袋好像還沒清醒,他有些煩了,蹙眉問:“靳起,你今晚是打算在浴室裡睡嗎?”
聽到應燭予的聲音,靳起才懵懵地擡起臉。他淋濕的身體赤/裸,漆黑的眼也潤起潮濕的水汽,這麼怔怔地看着闖進來的應燭予,整個人如宕機了一般。
“應燭予?”
應燭予挪開眼,“嗯”了一聲。
蓦地,他猝不及防被男人猛然扯進淋浴間,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花灑澆出的冷水淋了個透心涼。
而更令他不适的,是對方緊貼過來的身體。一具充斥着侵略性荷爾蒙的,肌肉緊實、強悍的同性軀體。
靳起垂着臉,秾黑的眼眸潤着渙散的欲/念,弓身将他壓在牆邊,捏起他的兩頰想吻他。
可對方即使是神志不清,也沒敢直接親,隻是抵着唇瓣在應燭予的臉邊黏黏糊糊地蹭,問他,“我可以親嗎?”
畢竟十八歲的靳起,的确沒有賊膽真的向應燭予索要什麼。
沒得到應燭予的準許,靳起便不停如小狗一般舔吻着他的臉頰,又試探似的親到唇角,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發問。
“我可以親嗎?”
“這裡可以親嗎?”
“可以嗎?”
應燭予被問得煩了,偏過臉躲開,伸手捂住靳起為非作歹的嘴唇,冷淡道:“真是酒壯慫人膽。”
聞言,靳起卻捉着他的手腕,壓得更近,像是委屈又急迫地要為自己申冤似的。
“我不慫的。”
觸及到的地方燙得驚人,應燭予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可惜他的心跳卻如跷跷闆般騰地一下失衡,竟然沒有立刻掙脫靳起的動作。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應燭予面無表情地收緊了力道,“不都說喝多了會麻痹神經嗎?怎麼對着我還這麼。”
“……”
靳起忍不住悶哼着仰起頭,嶙峋的喉結滾動得很緩慢,不知羞一般,像是将應燭予折辱性的粗/暴動作當成一種享受。
見到對方的反應,應燭予蹙眉,打算放開手,然而手腕卻又被靳起牢牢摁住、動彈不得了。
靳起的嗓音啞得不行,定定地看着他:“應燭予,别生氣,一會會兒就好。”
淅淅瀝瀝的涼水浸得應燭予的襯衫幾乎透明,漂亮流暢的肩頸線條與腰腹若隐若現。
應燭予确實不知道此刻他這副模樣對靳起的誘惑力有多大。他沉默了片刻,感受到手掌間仿佛又熾熱了幾分,不由得撩起眼,擡手用指節擦過靳起的喉結。
“就這麼喜歡?”
“嗯。”
靳起眼睑濕着隐忍的欲/色,聽到他的問話後接連點了好幾下頭,顯得可憐兮兮的。
明明這麼挺拔高壯的一個男人,喝多了卻醉醺醺的耍賴壓在他身上,耳朵紅紅的,臉也紅紅的,好像他不松口答應,對方就像是要被抛棄掉一樣。
或許是浴室的霧汽氤氲在男人的眉眼上,打濕了對方原本鋒利如刀的輪廓,瞳仁黑亮得像是剔透的曜石。
應燭予竟然覺得靳起這個樣子,有點可愛。
然後,他又聽靳起的聲音低悶得像在害羞,卻又充滿底氣。
“好喜歡。”
對方直愣愣地盯着他,“好喜歡你,應燭予。”
應燭予心念一動。
他終于知道憑空寂靜燃開的東西是什麼了。大概是他高高在上繃起的一根理智弦,忽然被啪地一下燒斷了。
面前的男人呼吸很熱,乖乖垂着臉貼緊他。應燭予的手指遊移到對方的胸/腹處,像在描摹着什麼,沿着壘塊分明的肌□□壑緩緩往下。
……
起先的确是應燭予引導的。
但靳起學什麼似乎都很快,幾乎無師自通。得了應燭予允許,他更是如同發/洩着壓抑很久的索/求般,完全沒有收斂,做得格外賣力。
以至于到最後,應燭予累得想跑了,卻又被對方捉着腳腕拽回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