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什麼東西?穿成這樣怎麼查案?”
李昭瀾幫她拉了拉外衫,淡淡道:“這衣裳的模樣是今日瓊醉閣女子的裝束,我讓魏越去布坊挑了件大緻的模樣,這叫易容,懂嗎?”
鄧夷甯白了他一眼,沒說話。她總覺得身上别扭的很,哪兒都很難受,但為了能進去,她忍了!
李昭瀾的手順着衣襟往上,輕輕柔柔的。鄧夷甯正要開口,卻感覺到他的手落在頸間,指腹輕輕拂過那層淡淡的胭脂粉。
“連這裡都塗了?”他的聲音帶了點喑啞。
鄧夷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奈何這胭脂實在掃得太細,偏偏又不能一抹就掉,隻是咬牙道:“嗯,說是好看些。”
李昭瀾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目光微轉,落到她的眉眼上。
“這樣進去,确實不會引人懷疑。”他頓了頓,嘴角輕輕勾起,眼中浮起一絲促狹的笑意,“可惜,少了點神韻。”
鄧夷甯一怔:“什麼?”
李昭瀾微微低頭,落在她耳畔:“瓊醉閣的姑娘,眼裡是要有風情的。”
鄧夷甯:“……”
魏越瞧着兩人這副模樣,偏過頭去,非禮勿視。
鄧夷甯猛地一推他,咬牙道:“那便勞煩昭王殿下教教我,該如何有風情?”
李昭瀾抱着手臂,低低笑道:“這副模樣自是不行,将軍看起來好似要殺了本殿一般,不妥。”
言罷,李昭瀾一隻手攬在她肩上,半抱着鄧夷甯直奔瓊醉閣。
門前的男人依舊紮着堆,伸着脖子一個勁往裡夠,但大多是落在門口那些個姑娘的胸口前。
兩人擠過人群,在目光中跨過大門。
大廳之中,琵琶聲悠揚婉轉,幾名舞姬正擺弄着身姿,披帛随着手抛的動作向外散去。舞姬的手腕和腳腕挂着鈴铛,随着舞步叮鈴作響,面簾下的笑容勾人心弦。
一層幾乎是坐滿了人,酒香四溢。李昭瀾看也不看,直奔三層,打算去上次那個隔間,卻在擡手時一頓,清楚地聽見了裡間傳出的聲音。
斷斷續續的喘息聲,伴随着男子低沉暧昧的笑聲傳入鄧夷甯的耳朵,她瞬間往後倒退一步,強裝鎮定地别開臉。
李昭瀾手指在門上滑下,指甲輕輕一點。
“換個地方。”似是在征求鄧夷甯的意見,但話出口的瞬間,已經跨出去了一步。
繞着三層走了一圈,回到了樓梯口附近。
隔間在上次的正對面往左偏一格,和陸英幾人的隔間貼的近,耳朵貼在牆上,呼吸聲都能落在耳裡。
鄧夷甯放下竹簾,低聲道:“怎麼辦?”
李昭瀾示意她閉嘴,搖了搖頭。
做壞事的人,小動作格外的多,比如現在的鄧夷甯。她的手不是扣着李昭瀾的衣角,就是撥弄着自己鞋上垂下的小穗兒。
今日三層辦事兒的人格外的多,聲音此起彼伏,偶爾有些個姑娘格外興奮,尖叫聲直沖腦門,鄧夷甯已經從面紅耳赤聽到麻木無感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都睡了一覺,直到下頭傳來一陣歡呼,鄧夷甯這才驚醒。她起身就想伸頭往下看,卻被李昭瀾一把拉住,一屁股坐在男人腿上,兩人同時往後一倒,桌子和屏風也倒在地下,發出巨大的響動。
鄧夷甯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又闖了禍。
就在兩人安靜的一瞬,隔壁悠悠的傳出一句聲:“公子,别給姑娘折騰壞了,長夜漫漫,春宵值千金啊,哈哈哈——”
李昭瀾伸手揉了揉胸膛前鄧夷甯的後頸肉,軟肉手感不錯,捏的鄧夷甯反手一巴掌甩在男人大腿上,發出重重的悶哼聲。
男人吃痛地收回手,不再騷擾鄧夷甯。她撐着男人的腿起身,起身前,又拍了他一巴掌。
李昭瀾:“……?”
鄧夷甯對着他擠眉瞪眼,除了生氣和不滿,李昭瀾看不懂其他的含義。他坐起身,湊近鄧夷甯的臉,小聲說:“怎麼了?”
男人的呼吸打在她臉上,開口是淡淡的茶香,混着他中午喝過的酒釀,味道一言難盡。鄧夷甯不動聲色地扭過頭,與男人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