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夷甯推門而入,隻見李昭瀾站在窗邊,半個身子藏在簾後。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這是做何打扮?”
“怕陸英認出我的臉。”鄧夷甯壓低聲音,取下紗幔,“可有什麼發現?”
李昭瀾搖了搖頭:“暫無。”
鄧夷甯靠近窗邊往外瞧去,樓下已經散了場,那醉酒的男人被轟了出去,陸英一行人正往上走着,那幾位姑娘也回到了隔間裡,隻是今日未曾瞧見錢鴻志帶着紙鸢。
寇瑤正坐在窗邊品酒,屋内的另外兩位姑娘則是端坐着,低聲交談着什麼。等到幾人進了隔間,一壺酒下了肚,又開始了新的一輪。
鄧夷甯:“……”
這藥效這麼好嗎?
魏越約莫是在半個時辰後敲門的,那位跟着她的姑娘沒了身影。
“殿下,王妃。”魏越行禮。
鄧夷甯滿心期待:“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魏越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帕:“寇瑤姑娘的貼身之物,王妃可帶着此物去尋她。”
鄧夷甯看了看手帕,又看了看兩人,猜不出李昭瀾心裡打的什麼算盤。
“這是蕪溪的手帕。”
鄧夷甯恍然大悟,低頭望去,恰好瞧見在隔間裡四處翻找的寇瑤,張珣遠許是被她的行為惹怒,正大聲呵斥着她,惹得旁邊的徐知宣也進了他們隔間。随後,寇瑤被趕了出去。
“去吧,時間剛剛好。”
鄧夷甯攥着手帕下樓,正巧撞見着急忙慌上樓的寇瑤,她假意拉住她:“姑娘,這瓊醉閣可有花名含‘溪’的娘子?我家公子拾到了一枚手帕。”
寇瑤被攔住了去路本就很是生氣,一聽見這話便拉着鄧夷甯的手,急忙道:“我我!我就是!手帕在何處?還請姑娘帶我去尋你家公子,小女必有重謝!”
鄧夷甯笑着點頭:“好,姑娘随我來,我家公子方才家中有事出了門,還請姑娘移步樓外。”
寇瑤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段,等到四下無人時,她頓住腳步,沒了方才在閣内的那副嬌柔模樣,語氣冷淡:“姑娘,有事直說。”
前頭的鄧夷甯腳步一停,轉頭看着她,一臉茫然:“姑娘不是要拿手帕嗎?可是還有事?”
寇瑤沒動,站在小巷裡,忽然,她伸出一隻手,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刀,直愣愣地朝鄧夷甯刺去。鄧夷甯往旁一躲,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小刀順勢落地。寇瑤極力掙紮着,見拗不過鄧夷甯,隻得大聲喊叫:“救命,來人——”
話沒說完,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魏越将寇瑤敲暈,一下子倒在了鄧夷甯身上。鄧夷甯扛着寇瑤推開小院大門,将人放在房内,困住手腳,這才推了推寇瑤。
“醒醒。”
後腦的那一下力道不重,寇瑤皺着眉頭緩緩睜開眼,隻見面前站着一男一女,她緩過神來,動了動手腳,卻發現自己被捆住,嘴裡被塞了一團布,隻能發出沉悶的嗚咽聲。
“别喊。”鄧夷甯拖了個凳子過去坐下,“問什麼你答什麼,否則别怪我們不客氣。”
寇瑤眼神驚惶,掙紮幾下發現無濟于事,隻能嗚嗚嗚地看着他們。
鄧夷甯取下布團,寇瑤大口喘了幾口氣,随即厲聲道:“你們是誰?敢擅闖瓊醉閣私下捉人,是不是活膩了?你們可知我是張二少的人?”
“我們是誰你不配問。”鄧夷甯冷冷打斷她,将那藥丸瓶拿出,“這藥是你的?從何處尋得?如何交易?”
寇瑤咬牙不語,臉上浮現出一抹決然。
鄧夷甯眼神微眯,語氣緩了幾分:“姑娘,我們别無惡意,隻是這藥傷了人,必須調查清楚。”
寇瑤眼神晃了一下:“衙門來的?不像啊,若是衙門來的人,不會問出此等愚蠢問題,你們到底是誰?”
李昭瀾坐在屏風後,隻見模糊的身形換了個姿勢,傳出一道聲音:“姑娘的意思,是這藥丸從衙門傳出?”
“我并未說過!”寇瑤急忙否認,“我的手帕呢?還給我!”
鄧夷甯掏出手帕在她面前晃了晃,将桌下的炭盆一腳踢了過來,威脅道:“這是何人的手帕,竟叫你如此緊張?”
寇瑤瞪大了眼睛,臉色突然一變。
“最後一遍。”鄧夷甯将手帕懸在炭盆上方,眼看着就要丢了進去“這藥丸從何而來?手帕又是何人的?”
寇瑤驚呼一聲:“别燒——”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