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熊玩偶徹底按進沼澤後,園丁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臉的輕松惬意。
看來這裡是聖心醫院了,能親眼看到這裡的荒涼破敗,真是…令人興奮。
她轉過身看向阿克索雕像旁的廢墟,那裡有一台沒有破譯的發電機,天線的頂端在半空閃着昏黃的光暈。
其餘的幾個秘密先放到一邊,現在還剩下三台發電機,園丁心情甚好的翻過了廢墟牆上的窗戶缺口,走到了旁邊的發電機旁。
不如先破譯一台?
而她沒有看到,沼澤中沉沒的小熊玩偶又漸漸浮起了半邊身體,已經掉色的眼睛正面對着她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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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兒回到了他最初破譯的那台發電機前,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埋頭破譯起來,索性之前破譯的小半部分還存在,不需要重來。
在走出醫院前他去一樓确認了一番,那個奇怪的好似鳥籠一般的房間裡,确實有一台發電機已經破譯了。
而在二樓時,透過牆壁的缺口,可以看到外面也有一台發電機破譯完發出耀眼的白光。
所以現在,隻要破譯完三台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幸運兒忍不住擡頭笑了兩聲,但他透過廢墟看向右側時,嘴角的弧度耷拉下去,咬了咬下唇,嘴唇上的脂粉吃進嘴裡,帶來難言的澀意。
他很感謝瑟特先生的救命之恩,但是現在讓他去面對監管者,甚至是與監管者周旋——他真的不敢。
對于監管者那種怪物,幸運兒有發自内心的恐懼,除非性命垂危的時刻可以爆發出幾分潛力逃命,其他時候他想一想都要腿軟。
但另外三位參與者似乎并沒有多少這種恐懼。
幸運兒回想了另外三人的表現,無論遇到什麼他覺得古怪的事,那三個人永遠都是淡定的模樣。
還有伍茲小姐似乎對這裡很熟悉,瑟特先生救人時從容不迫的舉動,還有進了遊戲一直沒遇到的薩貝達先生,看他在會客室是屹然不動的從容姿态,想必也是胸有成竹。
隻有他,對一切都覺得荒誕恐怖,是個連救人都不敢的懦夫。
和他們三人比起來,他仿佛就是一個誤入遊戲的過客。
幸運兒看着廢墟右側正出神,突然那裡本來存在的鮮紅輪廓就這麼消失了,他回過神眨了眨眼,意識到了什麼,碧綠色的眼中流露出發自内心的驚喜,甚至在這個瞬間校準條出現時沒有校準,導緻被發電機中竄出的藍色電流電的抽搐,也沒有阻止幸運兒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太好了。”
沒有聽到慘叫聲,看來伍茲小姐将瑟特先生救下來了。
這樣他心頭的罪惡感不必再增加了,否則如果瑟特先生真的因為救他導緻被抓,又導緻死亡的話,他的餘生一定會永遠活在自責之中。
幸運兒打起精神,被電了一下後下意識擡起的雙手甩了甩,鄭重的放到了發電機的鍵盤上。
現在要抓緊時間破譯發電機了。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破譯完,然後去找别的發電機。
因為他要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到時候他要鄭重地對瑟特先生道歉,并真誠的感謝瑟特先生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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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木闆拍到了監管者的腦袋上後,傭兵就注意到了跑向艾伯的園丁,看到園丁已經開始扯艾伯身上的荊條,而監管者仍在捂着腦袋暈眩,傭兵就放心的使用鋼鐵沖刺離開了雜物堆回到了廢墟旁。
這麼久的時間,兩個人應該都能逃掉,傭兵翻過窗戶時回頭看了一眼。
監管者仍舊踩着已經破碎的木闆,明顯在發洩心頭的怒火,艾伯似乎正在被園丁拉起來。
這就沒問題了。
傭兵放心地穿過廢墟,回到了他剛才破譯的地方。
他現在廢墟牆壁的背面,正對着野草間的發電機,微微颦起眉尖,肢體動作表現出十足的抗拒,但最終還是在發電機上敲敲打打起來。
發電機嘈雜的噪音令人生厭,不過也必須破譯。
等這台破譯完,他就去吸引監管者的注意力,傭兵皺着眉,緊抿的唇角處縫線拉扯的周遭皮膚發白。
比起破譯發電機,他應該更适合和監管者周旋,拖延時間吧。
不過如果他對發電機的陰影無法抹消而一直選擇逃避的話,那要不要繼續留在莊園,也是個問題了。
離開遊戲,然後忘卻這段記憶回到莊園的不斷輪回,還是留在莊園,一直面對着發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