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楓崖重重地點頭,臉上的一片喜色。
“你能叫應若和應時過來一下嗎?我有話想和他們說。”
“怎麼不能和我說嗎?”
“是正事。你要是想聽也無妨。”
“好吧。”
應若和應時走到連心對面坐下,卻見連心起身跪拜,二人連忙站起身來,欲去扶她,連心卻不肯起來。
“我與楓崖罪孽深重,但并不是我們有意為之,隻求有機會可以用餘生贖罪。”連心說擡起身,再度看向應若和應時,“我自知前生愚鈍,受到蠱惑,犯下大錯,不敢奢求原諒。”
連心說起了在輪回經中的所見。
她的前生是一隻青鳥,名叫青鸾,她自小便跟着一衆妖族,和樹妖還有應龍修習法術。樹妖總是學得最快最好的,而她總是那個最慢最差的,她常常感到自卑,也不敢去問,就自己躲在角落裡,偷偷練習,看着其他的小妖歡聲笑語。
一天,應龍找了過來。
“你願不願意跟着我和小樹一起學?”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樹妖走了過來,生長法術自她掌心蓬勃而出,青鸾身旁的青草和花朵都随着法術的變幻而輕輕搖擺,像是在向她招手一樣,青鸾的眼眸中流露出無限的豔羨。
“我們都是木系的,作為交換,你教我怎麼飛翔,好不好?”樹妖似是也想體會飛翔的快樂。
青鸾猶豫了片刻,點了頭。
漸漸的,每日一同修煉便成了她快樂的秘密。她也學得很好,也教會了樹妖飛翔。
直到,他們都離開了昆侖。那麼匆忙,連一個道别也等不及。再回來的時候,又是來不及說幾句,便又離開。
“抱歉啊,走的時侯沒同你道别。”
“你也長大了,該去走你自己的路了。”
她知道,那是戰争,可為何不能帶她一起呢?是她的法術還不夠強嗎?這麼多年的等待,等不回,就隻能主動去找。
青鸾走下了昆侖,卻被守在外面的魔族盯上了。魔族僞裝成一個受傷的孩童,輕易地接近了她。趁青鸾為她療傷之際,用魔氣偷襲了她,蠱惑着青鸾,讓她看到了她的母親被樹妖殺死的畫面,再放大她的痛苦。
事實并非如此,青鳥是受到魔氣的攻擊,羽翼傷重再無力飛行,才落在了不死樹上,恰逢樹妖化形,便看似是樹妖所為。其實,并不是。
即使是應若自己也不能确定,因為她在那瞬息間并未留意周遭,她一直以為,青鳥是她所害。她的心中,也背負着罪責。
而青鸾對世事所知不多,便就此被激起了複仇的心。
“助我魔族成就魔神吧!”無數個聲音環繞在她身邊。
“好。”
妖血、人血、魔血彙聚起強大的合力,蚩尤成了魔神。
失去了妖血,也許是刺痛驚醒了她,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然而,為時已晚。
青鸾趕到戰場,隻求一死。
看到這一切,楓崖震驚不已,卻也心疼地為連心擦幹淚水。
“知錯能改,便是新生。”應若扶她起身。
應時也說:“你已經在彌補了,你的消息,使得南郡百姓免于災禍。”
随後,他們逐一問過每一個魔。
“他們以家人要挾我!”
“我還有夫人要照顧!”
“我的孩子該怎麼辦?”
……
“就快好了,别怕。”
應時為他們一一驅逐出魔氣,再收入他掌心。應若隻是在他身側靜靜看着,也不出聲。
“我沒事,真的。”應時卻不知為何被應若看得有些心虛。
“是麼?我看,你是該說實話的時候,偏要逞強不說。”應若擡手輕輕推了應時的肩膀一下,應時立刻忍不住咳了起來。
“你說沒事,那就走吧。”應若也不理會,轉身就要走。
“還是有一點事兒的。”應時放輕了語氣,拽着應若袖口輕輕搖了兩下。
“哦。”應若回首,不為所動。
應時隻得解釋道:“我沒有逞強,魔氣多一些,于我而言,也是個契機,我有預感。”
“信你一回。”
幾人出了結界,黎頌馬上迎上前來,“如何?”
“大部分已經恢複了。”應若見應時因疲憊無意識微微蹙着的眉頭,便先一步答道。
應時見此,偏頭輕笑,借着衣袖的遮掩,握了下應若的手。
墨悅也上前拍了拍黎頌的肩膀,“黎頌,多虧了你這陣法,不然這麼多魔族,我們估計會應付得很吃力,到時,逃走的便不一定是誰了。”
“接下來呢?”黎頌很是上心。
“我們都出來了,就看他們的了!”花染頗有些狡黠地笑了。
“走吧!”
囚牢之中,有悔有愧,有怨有恨,有愛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