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希回她——看不出一點作為凱多部下的忠誠，道：“有這份野心，那就用你的能力去得到。”

于是光月日和确定了她的夢想：“我要當将軍。”

身旁的遊女像小鳥一樣快活說着話。

“但是，不是隻有光月家族的人才是将軍正統嗎？”

“雖然現在的黑炭大蛇是将軍，可不是說有預言嗎，光月家族的人遲早會回來奪回将軍之位。”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女人當将軍呢。”

光月日和笑了笑，說道：“可是之前，也沒有像我們這樣的女人拿起武士刀戰鬥。何況，所謂正統，其實就是看誰有能力讓其他人都閉嘴。”

……

片刻的沉默後，遊女們爆發的議論聲更大聲了。

“你當将軍，那我也要當将軍，當初選花魁，我就差一點點敗給了你。”

“什麼？我也是差點就能當上花魁的，那我也要當将軍。”

“你們都想當，那我也要當。”

與這邊熱火朝天的嬉笑聲不同，另一處未加入進來參與戰鬥的那群遊女們将身體縮進衣服裡，極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她們或許并不認同，也不覺得未來有什麼希望，或許她們認為，女人的命運就是如此，從來都是給男人打下手，給予男人支持。刀劍、戰鬥，不是她們的人生。她們或許還在等待着，那些曾遍布和之國，現今漂流至各處隐秘角落的男武士們回來。

總之，她們目前不願站起來，也不覺得這位花魁和遊女們的行為是正确的。但路希對她們并未有什麼多餘的舉動，也沒有說服她們的想法。總歸，在這個繁忙的下午與夜晚，她們已經看見了——那些不願跪坐着的女人們。

她們看見過女人們戰鬥的身影，看到過女人們展示出來的力量，聽到過女人們發出的怒号，總有一日，這些所見所聞，會慢慢從視網膜，從大腦最外層烙印進她們的靈魂深處，等一個又一個的女人站起來，她們才能找到自己的命運之路。

她不可能一口氣将所有的女人都變成戰士，但至少，有女人願意變成戰士。

路希擡頭看了眼天空，明月高懸，是不錯的夜晚。

*

在一陣熱鬧的将軍宣言後，大部分人積累的困倦也到達了頂點，正好黑炭大蛇始終沒有回來，于是路希理所當然地占據了将軍城，将這群剛剛學會拿起刀劍的女人各自安排去休息，至于那些沉默注視的，她給她們選擇：留在這裡或者離開。

而路希自己，同樣有要對大和說的話。

“我是海軍，真名叫路希。”

路希、大和、芙麗那、貝格、烏塔以及堅持要跟着她們，不願去休息的光月日和，聚集在大蛇城的某個房間内部，聊着天。事到如今繼續瞞下去也無什麼意思，路希相當坦誠地告知了自己的身份。

大和：“……”

即便從未出過海，但作為海賊的一員，大和自然知道海軍代表着什麼。

大和震驚：“所以，你是要來抓我老爹的嗎？”

路希搖頭，“那倒不是，其中我一開始隻是想來找烏塔的。”

她簡單介紹了一下前因後果，來和之國的本質是個意外，隻是因為在香波地群島碰巧遇見貝格而已。作為一個立志要成為世界之王的海軍，四皇注定會成為她要戰勝的目标。

“這麼大好一個機會降臨到我面前，不來這裡探查下情況，實在對不起我的目标。”

大和張了張嘴：“你的野心……”

她欲言又止，路希看着她，“怎麼了？”

大和忍不住真心誠意贊歎，“很了不起。”

路希很是謙虛地點點頭：“那當然，我就是了不起的人。”

芙麗那同樣也很震驚：“……你的夢想難道不應該是海軍王之類的嗎？”世界之王跑去當海軍是什麼個鬼啊。

“哎呀，”路希笑眯眯地拍了拍芙麗那的肩，“反正都差不多，又沒有規定世界之王不能成為海軍王。”

芙麗那：“……”

光月日和并未第一時間加入談話，她在心中咀嚼着海軍這個稱呼。這對她而言有些陌生，但遙遠的記憶中，能看到許許多多模糊的人影在甲闆上聚在一起，高喊着，海軍來咯，開逃這些話語。

還有她父親的，與另一個陌生男人的高聲大笑。她趴在母親的懷抱中，覺得周遭吵吵鬧鬧。湛藍色的海水撲打着船身，她搖搖晃晃的行走在甲闆之上。

她有些困惑，這些記憶，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好像……出過海？”

光月日和不确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