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快就到了?”秋燕扣着指甲,一臉淡定,甚至都沒有起身。
“是的。”手下回複,“到時候要運現金。”
女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多增派兩輛吧,怕到時候不夠用——”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轟的一聲,不遠處的天邊出現火光,透過玻璃刺向衆人,整個工廠都劇烈地抖了一下。
秋燕險些從人椅上摔下來,還好旁邊的兩人扶住了她。
“啊……”秋燕惱怒不已,“怎麼回事!
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緊接着“砰”的一聲,子彈穿過玻璃,将中間唯一的燈打碎。
周圍失去了最後微弱的亮光,瞬間陷入一片黑暗,那些雇傭兵第一時間把秋燕圍住。
“不好。”旁邊的一個手下說,“應該是号行騎的人。”
“怎麼這麼快?他們是怎麼找到位置的?”秋燕語氣驚恐。
“砰”。
還沒等手下回答,一顆子彈便精準地刺穿了他的大腦,那人重重地倒地,黑暗中看不清東西,聽力會被平常敏感不少。
大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路漫漫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還夾雜着熟悉的彈藥味。
“啊啊啊啊啊!”女人大聲尖叫,“快走,血濺到我臉上了!”
就算看不見也聽得出秋燕的崩潰。
那些人護送着秋燕迅速地離開了六樓,隻留下他們幾個“金豆子”在這,樓上和樓下傳來激烈的交戰聲。
綁在柱子上的幾人又開始哭了起來,十分的聒噪。
“喂,想不想活?”路漫漫無奈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黑暗中韓勝帶着懷疑的聲音清晰得很:“你又想幹嘛?”
“還能幹嘛?當然是自救。”路漫漫艱難地扭動着身體,“待會我數三下,我們一起使勁,把繩子弄松。”
這麼危急的關頭,從前的恩怨可以暫時放下,其他幾人沒有吭聲就當默認。
随着路漫漫數到三,衆人一起使力往前掙脫,鉚足了勁,要是有光就可以看見每個人的臉都是通紅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幾人費力地掙紮下最外圈的繩子松了不少。
路漫漫憑借着瘦小的身材率先擠了出去,手和腳還是捆着的,身體隻能在有限的範圍内扭動。
為了防止意外,這些人用了一種特殊的捆法,将人質的腳部和手部分别用一根粗繩串在一起,這樣外圈就算解開了,一群人連在一起逃跑也很麻煩。
憑借着之前的記憶,路漫漫摸黑挪到之前面具男放槍的位置,舉起手在刺刀上磨蹭着,周圍沒有光,她隻能憑着感覺上下推動。
刀劍無眼,這刺刀又格外的鋒利,路漫漫心急如焚,她擰着眉,忍着痛終于将繩子割開。
手上似乎沾上了什麼溫熱的液體,她顧不得太多随意地往身上擦了擦。
窗外的烏雲散開,月光照了進來,終于有了一絲光亮。
除了路漫漫其他幾個人還都連在一起。
此時槍擊聲越來越近已經到了五樓,隻有一把刀,一個個解開手腳肯定來不及。
路漫漫當機立斷,拔出刺刀借着月光将四人腳下的繩子割斷,随後便頭也不回地拿着刀往樓上跑,四人的手都捆着,還有一根大繩連着。
槍擊的混戰聲越來越清晰,四人也顧不得那麼多,現在至少腳可以移動了,于是他們便相互拉扯着,跟着路漫漫的方向踉踉跄跄地逃命。
剛跑到樓梯口,下面的兩撥人便打了上來,戰況激烈,吓得四人連忙發了瘋似地往樓上跑,最後一個人還不小心摔在了樓梯上。
前面的三人隻能拖拽着他往上爬,要不是繩子把他們四個綁到了一起,這幾人早就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路漫漫也不知道到了幾樓,她不敢停下來歇氣,身後傳來淩亂的腳步聲,緊咬不放。
再次擡頭時,上面模糊又灰沉沉的字迹顯示在八樓,她擡頭,一個紅點瞄了過來。
“别動。”陌生的男音傳來。
路漫漫顫了一下,惶恐地舉起雙手,沿着一條又細又長的紅線望去。
八樓更黑,沒有窗戶,透不進一點光。
樓梯口的窗戶處,僅有微弱的一點兒月光。
一隻手粗暴地将她拽進了黑暗裡,借着最後的月光,路漫漫看清他手上拿着暗枭會專用的突擊步槍。
稍微慢一些的四人也跟了上來,在八樓處遇到了一樣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樓道口傳出四人凄慘的叫聲,連滾帶爬都逃不脫黑暗的吞噬,一個接着一個連着繩子扯了進去。
樓梯口恢複寂靜,月亮再次被濃厚的烏雲遮住,整個八樓都像個巨大的黑洞,詭異而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