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餐廳包廂,門外站着雇傭兵。
裡面的人推杯換盞,煙霧缭繞。
“這是韓先生特地為您們準備的野味。”南怡開口介紹:“熊掌,猴腦,穿山甲,鲨魚翅……”
放眼望去,一桌子都是雲洲城邦法律明令禁止的菜品。
“有心了。”夫蘇緩緩吐出一口煙,揚了揚下巴。
旁邊的秋燕拿着筷子給他送到嘴邊:“費了不少功夫吧。”
“隻要您吃得開心,費多少功夫都是值得的。”韓霆緊張地看着他,眼裡都是谄媚和讨好。
他心裡門清,今天過來不單單是一頓飯那麼簡單。
如今韓氏集團被重點勘察,一些多年前的舊賬都翻了出來,光是補稅就補了好幾個爾億。
就算是這樣,路修遠都沒有放松警惕,開始查起了韓氏集團近一年的人員往來。
看架勢是要追查到底了。
“喏。”南怡倒了一杯酒遞給韓霆,示意他上去敬酒。
韓霆二話不說立即接過,規規矩矩地彎着身子:“給您。”
夫蘇接過,抿了一口,彎起唇:“看來南怡把你照顧得不錯,深得人心啊。”
男人讪讪一笑:“這些日子多虧了她在旁邊提點,不然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那一樁樁一件件的麻煩事。”
南怡笑着接話:“夫老大,我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商讨應付号行騎的對策,現在他們揪着集團不放,您看……”
夫蘇笑而不語,将酒一飲而盡。
她使了個眼神給秋燕。
秋燕心領神會地夾菜上前,溫聲細語:“雖說現在的形勢有些冒險,但……”
還沒等她說完,夫蘇擺手一推。
力度倒不大,可包廂裡的幾人都下意識吸了口氣。
這是拒絕的意思。
韓霆和南怡面面相觑,有些喪氣。
秋燕心不在焉地往嘴裡送菜,剛碰到嘴唇胃就泛起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她連忙捂住嘴巴。
“怎麼?”夫蘇望了她一眼,眼神帶着打量。
秋燕端起前面的酒杯壓了壓:“沒事,可能是天氣熱了,最近胃口不好。”
韓霆随口說:“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此話一出,秋燕筷子都拿不穩,掉在了地上。
夫蘇眼裡有了些溫度,眉毛舒展開,望着她的肚子。
“不可能。”秋燕調整好表情,矢口否認。
夫蘇挑眉反問:“為什麼不可能?”
女人表情有些慌了:“這種事情怎麼能拿到明面上說?總之除了犯惡心,其他該有的症狀我都沒有。”
韓霆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些不太對勁,便開口找補:“我家裡那位懷孕的時候也會犯惡心,不過除了犯惡心還會貪睡。再說了女人懷孕的時候,都不會來月信,她自己還能不知道?”
夫蘇的臉色不太好,包廂裡的氣氛有些低沉。
秋燕知道,他是因為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太絕對了。
南怡看出了其中的門道,立刻站出來調解:“她不是不想懷孩子,還不是因為前幾天月信正常來了,所以才會說不可能。”
夫蘇臉色稍緩。
“要不然讓醫生進來看看。總這樣吃不下東西也不是個事。”南怡提議。
男人沒吭聲,算是默認。
随行的私人醫生很快帶着儀器過來檢查。
秋燕心虛地看了一眼男人,端着未喝完的酒又抿了一口。
隻見那醫生久久不說話,緊鎖眉頭,向男人投了一眼,又搖了搖頭。
南怡立刻心領神會地領着韓霆離開:“老大,我們就先走了。”
待二人走後,醫生終于開口:“老大,她懷孕了。”
“什麼!”秋燕捏緊了酒杯,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我前幾天還來過月信的!”
醫生眼神飄忽,有些害怕。
夫蘇伸手把她手裡的酒杯拿下,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這個胎兒或許是立着生長的。”
“為什麼會立着生長?”夫蘇挑眉,摁滅了煙,示意手下将窗戶打開。
“……”醫生又是一副不敢言的樣子,他看了一眼秋燕,歎了歎氣。
“當胎兒察覺到母親不想要他的時候,就會立着生長,不容易顯懷,前幾天來的月信,就是胎兒給的障眼法。”
“行,你先下去吧。”夫蘇神色如常。
秋燕知道,這個男人越是冷靜,就越是可怕。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語氣平靜:“你是多不想要這個孩子?”
如同魔音環繞在包廂裡,秋燕無處可逃。
“你覺得現在生下孩子,讓他和我們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是一個好選擇嗎?”
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理直氣壯,才能占據上風。
“再說了,就算生下了孩子,他長大以後發現自己的父親,是……”
她停頓了一下:“會怎麼想?”
夫蘇起身靠近,陰影籠罩了過來。
秋燕閉上眼,身體在發抖。
想象中的暴力場景并未發生。
男人半蹲着身子,矮了她一頭,摩挲着肚子。
“生下來,我想要。”他的語氣毋庸置疑,不容反抗。
秋燕氣笑了:“可我不想孩子過着和我們一樣的生活。”
“那就不過這種生活了。”男人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