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好嗎?不就是要這樣,回到普通朋友的位置嗎?
可是為什麼自己又要主動去咬他的耳朵呢?
鐘睿之覺得自己真的壞透了,晾了他兩年,想出國讀書,又在如今想要去抱他。
他等了若久,就是睡不着。
昏黃的路燈下,有蜘蛛在結網,它滿懷着自信,織出一張華麗的大網,然後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獵物的自投羅網。
或許滄逸景已經睡着了,畢竟他這些天真的沒怎麼睡,白天是摟着鐘睿之睡了一覺,但在車上,睡眠質量不是很好。
客廳的窗簾不太遮光,窗外路燈透進來,整個空間不算暗,就算不開燈,也能看的清楚。
鐘睿之走出房間,他光着腳,那雙又長又直的腿彎曲了下來,半蹲在沙發邊,他看着滄逸景,盯着他緩緩顫動的睫毛。
“景哥。”他小聲叫了一聲。
滄逸景沒有醒。
他又等了片刻,然後躺了上去。沙發很窄,滄逸景塊頭又大,鐘睿之躺下後,是整個身體都壓在滄逸景身上的。
滄逸景轉醒,他嗅到了鐘睿之的氣味,立馬将他抱攬住:“怎麼了?”
“屋裡有蟑螂。”他胡扯,“會飛的那種。”
“不會吧?”滄逸景睡眼惺忪要去殺蟲,“才做過清潔啊。”
鐘睿之壓着他把他按了回去:“明早再去。”
滄逸景那麼聰明,自然知道了他的用意,笑了一下,抱緊了他:“那沙發讓給你,我去屋裡睡?我不怕蟑螂。”
小少爺别扭又冷冽的聲音傳來:“少廢話,不願意我立馬就走。”
滄逸景哪舍得他走,他們兩年前分開的最後一晚上,是在滄逸景在秦皇島的辦公室的小床上睡的,那床比這沙發還小,疊在一起,不僅睡了一夜,還做了好幾次。
如今,又是這樣,小少爺睡在他的身上。
滄逸景道:“睿之,你以後去美國讀書,我就坐飛機去看你。”
鐘睿之沒想到他還在想這件事:“怎麼還提這個?”
滄逸景道:“我…不想你走。”
鐘睿之反抱着滄逸景:“我這麼壓着你,難受嗎?”
“怎麼會。”滄逸景道,“高興都來不及。”
“景哥,我不是不喜歡你…”鐘睿之道,“我隻是…不敢。我沒法和你這樣,告訴别人…我家裡,一大家子人呢……”
他猜到了鐘睿之會逃避,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去面對小少爺因羞臊而故意表現出的退卻。
他預想到了冷漠、預想到了再被他多踹幾腳,于是他拿出耐心,沉着,在鐘睿之退卻時,他主動出擊引誘,又在鐘睿之以為他會急色激進時,保持着矜持。
他把生意場上的鑽營,原封不動用在了鐘睿之身上,可以讨好,可以主動,但有限度,讓出利益,卻永遠保持着高雅和冷靜。
就和在香港時那樣,欲擒故縱,不是我求着你做生意,而是你要和我合作賺錢,我是你合作夥伴中最頂級的選擇。
他深谙此道,要賺錢,就要永遠多番斟酌,永遠把握好限度,适可而止。要看的長遠,不為眼前的蠅頭小利失了陣腳和風度。
他是職業經理人、是基金股票專家,是老總,絕不是連下半身都控制不住的餓鬼,即使面對的人是鐘睿之。
他準備好了一切,唯獨沒想到鐘睿之會如此坦誠。
不是不愛你,而是我家裡有一大家子人,他們沒有一個會同意這件事兒。
滄逸景的手蓋在鐘睿之的後腦勺上:“我聽你說這話,就更高興了。”
“這有什麼可高興的…”鐘睿之的耳朵靠在他胸口。
“高興你還喜歡着我。高興你…今晚願意摟着我睡。”滄逸景問,“這樣算我想要的東西,在自由後又主動回到我身邊了嗎?”
那是鐘睿之寄給他的照片後頭寫的句子。
鐘睿之沒答話。
“好心肝兒,你現在還小呢。”滄逸景呼吸逐漸綿長,“别想那麼多,想抱着就抱着,想喜歡就喜歡,二十歲的年紀,就該要這樣,難道…要等到五六十歲,再後悔?”
鐘睿之沒睡着,他聽着呢。
滄逸景一手摟着鐘睿之的肩背,一手放在了鐘睿之的腿上,自膝蓋往上,來回撫摸着:“五六十歲…想幹一炮都沒勁兒了。”
鐘睿之聽着,笑了笑:“你現在想嗎?”
“看見你就想了,都不敢多看你。”滄逸景道,“多看兩眼,都要硬。”
“色狼。”鐘睿之嗔了一句。
滄逸景卻是沒再多動作,隻這麼抱着睡:“空調溫度調低點可以嗎?咱們倆挨近點。”
鐘睿之道:“好。”
這是滄逸景從香港回來之後,睡得最踏實最長的一覺。
以至于第二天,清潔工阿姨開門進來時,兩人還是這麼疊在沙發上睡着。
不同的是位置調換了,滄逸景把鐘睿之抱在懷裡,半趴在鐘睿之身上,很像交頸而眠,可他的頭卻是埋在那他摯愛的頸窩裡,每呼吸一口,都是鐘睿之的味道。
上身纏抱着,雙腿也是,鐘睿之的腿夾繞滄逸景的腰,滄逸景的手則停留在他飽滿的臀瓣上。
阿姨隻是完成她每日的工作而已,掃完了二樓,來打掃三樓。
房間要等老闆出來才能進去,但客廳,她有門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