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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金子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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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祁韫仍宿在書房,次日天未亮便離開。書房另有小門通往走廊,走時并未驚動晚意。她醒來時,祁韫早已不見。

晚意自然明白,祁元白病重,祁韫作為宗家公子,能為她的生辰回獨幽館,已是旁人眼中的荒唐放縱、不孝之舉,自不會久留。但她更明白,即便沒有祁元白,這人心已不在她這裡,日後,也隻會是見一面少一面了。

十一月轉瞬即逝,至下旬,祁元白病情已穩,雖仍需靜養,也隻能每日理事一兩個時辰。他未明言,卻已着手将北地謙豫堂事務分予祁韫、祁承瀾與祁承濤三人。

這本是祁家“隻以利系,不講情争”的家法,衆人早有預料,隻待時機。

祁韫雖事務繁重,卻并不放在心上。即便與祁承瀾、祁承濤逐一對壘,她也遊刃有餘。更何況,站在祁承濤的立場,根本無力承受兩面夾擊,唯有擇一結盟,自然是選祁韫。

況且祁韫端午獻策橫空出世、“鹽底百駿”一鳴驚人,得王令佐青眼,早成京畿商圈的傳奇人物。又有傳言她與皇室有關,這等滔天聲勢,祁承瀾在京十年都望塵莫及,更叫他恨不能拔刀剮她。三人分合纏鬥,諸般事端,不必細說。

十二月初,北風如刀,雪落未融,京中街市卻愈發熱鬧。大小商鋪早起開張,米鹽布匹、綢緞首飾,年節所需,皆要趁雪前備足。南貨北運的車隊連夜進京,馱鈴聲不斷,掌櫃賬房連日不歇,幾乎要将燈油燒幹。市井間人聲鼎沸,叫賣吆喝聲摻着爆竹煙火,竟似先一步迎了新年。

生意越大,人情越繁。京中大商人早早便列好禮單,分送給往來官府的司吏筆帖、鹽課關稅的差頭、巡街冷衙的都頭小吏,皆要送得周全,哪怕是一包南糖、一匹蜀錦,也講究時令得體、包裝精巧。

對新老客戶、行中同盟,則或送年禮、或設小宴,地點不是酒樓雅間,便是自家後宅,燈火通明,談笑風生。

至于自家夥計、賬房、車夫腳力,也要各備賞錢與衣料,稱一聲“年終犒賞”,實則是收心穩人,叫他們到了年下也不敢懈怠半分。人情打點妥帖,鋪子方能過得個紅火安穩年。

往年祁韫早習慣了年末的忙碌,今年卻更勝以往,隻因身為宗子,不得不替祁元白多擔些人情應酬的差事。

這原是祁韬清靜讀書不必理會的,往年多由祁承瀾分擔。如今盡落到祁韫身上,祁承瀾越發記恨,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在背地裡咒罵洩憤,日日應酬醉歸,有時甚至在家中當衆罵街。祁韫幾次聽見,隻覺好笑,在強者眼中,這等怨毒反倒是種别樣的肯定。

雖如此,她終究不是三頭六臂,一日也隻有十二個時辰,實在隻能一人掰作三人用。連着十餘日,每天隻睡兩個時辰不到,好在多年見慣大場面,忙起來常如此,倒也撐得住,處事依然分毫不差。

像祁家這樣的京城大戶,家主之妻與宗子媳婦雖不理市面,卻須出入各家夫人圈中,代祁家維系體面與情分。逢年節壽辰,或有子弟婚娶升遷,皆由她們出面送禮、走動、赴席,不得失禮分毫。此等應酬雖不涉銀錢,卻尤為吃力,稍有怠慢,便是自損門風。

今年因謝婉華已有近七月身孕,正值行動不便、腰酸背痛、難以安眠之時,便不再外出應酬,由俞夫人帶着祁承瀾、祁承濤的妻子四處走動,她則在家分擔打點禮物、撰寫書帖的雜務,雖不出門,卻也調度如常。

祁韫心疼她,每日再忙也要抽出一個時辰去祁韬書房,三人對坐:祁韬溫書,謝婉華理事,祁韫擅書,便代她抄寫往來帖劄。

這日晚間仍如常在書房,謝婉華身子愈發沉重,腰酸腹脹,坐久便覺氣悶,丫鬟們貼身伺候也無濟于事。祁韫便勸她放下事務,口述由她來寫或分派禮單,故坐得離嫂嫂近些,正好靠着炭火。

祁韫向來不畏寒,平日從不坐得離炭火這樣近,此時反倒覺熏得難受,沒一會兒便又熱又困。謝婉華連珠炮似地說着話,她起初還能跟上,漸漸卻筆握在手裡不聽使喚,眼皮也沉得擡不起來,自己卻還不知,仍照着她的話慢慢聽寫。

謝婉華和丫鬟們見了,都覺平日穩重能幹、神通廣大的二爺原來也會困倦打盹,忍不住新鮮又好笑。謝婉華更覺她這模樣倒像個真正的年輕人,可愛極了,自己身上的不适都輕了幾分。

正琢磨着尋個法子逗她一逗,高福如常進來遞信。謝婉華壞笑着連連招手要過來,像做賊似地拆開,取出名帖,也不細看,便悄悄将祁韫手中原本空白的一張換了過來,口中仍裝模作樣地分派禮單。

祁韫迷迷瞪瞪正要落筆,卻隐約覺得不對,強撐着定睛一看,哪裡是什麼禮單慣用的紅紙,分明是寫好字的名帖,再一瞧上頭字迹,登時驚怒交加——竟是瑟若寫給她的!

若非及早發現,她手裡的筆已要落個墨點在上面,而一直手拿紅紙摸了一掌的紅,已将那素雅幽香、蘭竹暗紋的箋紙蹭上了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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