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美智眼。”她附和道。
“我知道你的來意,我會,嗯,過去找你。”
“或許有更快捷的方法?”
“不,沒有,我是說,隻有女巫才知道。”
“好吧,也許在那之前我應該先去醫療院看看。”
“祝你好運。”
聯絡完畢,達提亞娜立刻吐出珠子,她不停地幹嘔咳嗽,像是要把某種東西吐出來,但什麼都沒有,好一會兒,她起身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眼角有些紅。
“……”
她撿起珠子,打理一番離開了浴室。
三位舍友都已經回來了,正安靜地各做各的,誰都沒有詢問之前發生的事,她在床邊擦了會頭發,才聽到珍娜開口:“達尼亞,你想來點小餅嗎?”
“或者來點起泡酒?”凱特琳問。
達提亞娜笑了笑,她說:“當然,我最喜歡那個了。”
“我保證你會睡個好覺,”凱特琳一邊說,一邊翻出她的珍藏。
幾天後,達提亞娜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信上有漂亮的火漆卻沒有署名,隻約她課後到小紅房餐廳商談,她反複确認地址,确實是自己的名字和宿舍門牌号。
“……”
雖然有些疑惑,但她還是決定赴約,如果有什麼意外發生,嗯,那太好了不是嗎?
達提亞娜推開店門的時候,裡面非常安靜,侍者看到她後立刻詢問:“請問是布萊斯林小姐嗎?”
她颔首,侍者便将她帶到了更隐蔽的樓上單間。
坐在席間等待的時間并不久,仿佛隻是欣賞了一會鮮花的功夫,神秘的邀請人就來了,對方的身份出乎她意料,令她不禁挑眉:“桑德學弟?”
德瑞克·桑德,那個跟她有相似經曆的倒黴蛋。
德瑞克笑得依舊有些腼腆,從他安排的地點和邀請信來看,他無疑有着不錯的禮節。當然了,這時代能學習高端知識的基本都是貴族。
“布萊斯林學姐,”他行禮入座,顯得有些局促,達提亞娜觀察了他一會,出聲提醒:“我想,這裡應該有個需要安靜的秘密?”
德瑞克抿唇,他深吸一口氣,将手肘放到桌上湊近了些:“學姐,你,對滿月之間有什麼看法?”
她沒有看法,或者說看法都不是自己的,全來自原著和分析貼,但面對明顯有什麼要傾訴的學弟,察覺到關鍵的達提亞娜向來靠譜。
近期滿月之間風頭正盛,在學生中間算得上流行,多是些好名聲,德瑞克完全可以随便拉一個人讨論,會這麼小心地邀請一個隻見過一面的學姐,達提亞娜猜他多半不是要誇贊滿月之間的神奇,更可能是想說它的壞話。
“嗯,”她故作沉思,“怎麼說呢,感覺那裡有些奇怪。”
“對吧,”他有些激動,撞得手邊杯子裡的水都晃了晃,謝天謝地,他還記得壓低聲音,“我也覺得。”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達提亞娜覺得,他跟前世碰巧撞見校園怪談的學生很像。
“學姐,”他攏住杯子,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要怎麼說,“我,我前天晚上,路過那家店的時候——”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德瑞克肉眼可見地一抖,反應過來後又長舒了一口氣。
“請進,”達提亞娜說。
侍者将之前點好的食物端進來,德瑞克來得晚,并沒有點單,但顯然他此刻也沒什麼食欲,當然達提亞娜不可能隻點自己的份,她将小塊的甜餅推過去,在侍者離開後喝了口酒。
“或許你需要來點甜品緩解心情?”
“謝謝,”德瑞克接受了小甜餅,但依然吃得很慢,他眼神放空,緩緩回憶道:“那是個,是個晴朗的夜空……”
晴朗的夜空,真是熟悉的用詞,但這個世界自群星隐沒之後,天上就看不見星星了,太陽和月亮則被認為是纏繞世界之蛇的雙眼,有時會出現兩個太陽或者兩個月亮的情況,通常發生在蟄伏的季節和追獵的季節。
修士們觀察纏繞世界之蛇,以它活動的一個周期定為一年,分七個季節,十二個月,季節分為冬眠、出蟄、蟄伏、追獵、花粉、蛻卵和生長,月份用序1—12表示,日期同理。
七個季節把十二個月切分得亂七八糟,達提亞娜對此保持着前世的良好習慣,就記節假日,比如花粉季和蛻卵季。
算算時間,也快放長假了,到時候她就能回家以預言師的身份透露劇情。
想着她又喝了一口酒。
德瑞克還在訴說,但用詞混亂,讓人擔心他的精神狀态:“我見到,呃,聽到,不,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事實上,直到今天,我仍認為那是幻覺……”
達提亞娜注意到學弟眼下的青黑,這理智掉得有點多啊,怕不是看到了什麼非人的,難以理解的東西。
“我看到火漆一樣的人,但很快他們就不見了,我還看到,還看到自己,上吊的,躺在地上的,沒有臉的……”
他說着說着,突然崩潰抱頭哭了起來:“天啊,纏繞之蛇,請寬恕我吧!”
“我要死了,死在陰暗的,無人知曉的角落。”
“這是我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