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拆穿她們漏洞的時候,珍娜借着茶杯遮掩調整節奏,她也有自己打聽消息的方式,當初還是她對達提亞娜提了嘴德瑞克·桑德,雖然沒有正式的介紹流程,但在歐格姆,這樣有些随性的相遇很常見。
她知道桑德自殺的事,但因為缺少關鍵消息,她并沒有将桑德的事和凱特琳兩人隐瞞的事聯系起來,珍娜從餐廳交談流露出的信息入手,結合自己已掌握的消息,得出了一個稍有偏差的結論:異教徒和自修會發生了摩擦。
這不稀奇,兩者本來就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對立面,冒充纏繞之蛇的信衆,利用自修會的影響力在暗中散步私貨的人從來不少,這方面各國和自修會的利益是一緻的,異教徒會想從中挑撥作梗也不奇怪。
在此背景上她想得更多,她的私人寶庫中不乏一些“邪惡”的收藏,有些收藏的來源并不那麼光明,或許布萊斯林伯爵的領地發生了什麼,導緻異教徒損失了某些珍貴的東西,他們在達提亞娜的主場找不到機會,便趁着她返校時,在相對自由包容的歐格姆下手。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自修會”派人來問,達提亞娜表現得比較配合,在圍剿異教徒的事上,大家向來互幫互助。
但珍娜認為她推測的這些都屬于達提亞娜的私事,院長不需要知道這些,況且學校也不負責調查,她沒必要像提供證據一樣解釋太多,将最開始抱有的求助心轉變成單純的描述事實後,說話就是一件簡單的事。
就當是為達尼亞請個長假了。
定下基調,她開口了:“我感覺好多了,”她說話時帶上了一點口音,“達提亞娜被三個古怪的生面孔抓走了,他們破壞餐廳帶走了她,許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她幾乎是重複了一遍她們剛進辦公室時說的話,不過這次她顯得放松許多,在院長欲要仔細詢問時,珍娜笑了一下:“因為事發突然,可能要麻煩您跟其他教師說一下,達提亞娜近期都不在學校,請不要扣她的學分哦。”
院長的話就這麼被堵在了喉嚨裡,他調整了一下眼鏡:“我和其他教師會盡可能幫助學生的。”
“非常感謝。”
珍娜拉着安娜起身告别,離開辦公室後安娜有些猶豫地說:“這樣行嗎?也許我們應該——”
“那不重要,”珍娜打斷她的話:“我們應該找更專業的人來處理這件事,而不是抓到個人就開始講故事,達尼亞不會高興的。”
安娜皺眉:“可是,也許學校有别的安排呢?提供更多有效的線索能方便他們做出應對。”
話剛說完,她看到珍娜扭頭,用一種看新奇生物的眼神瞧她,這讓她有些慌亂,下意識反思起自己的言行。
珍娜盯了她一會兒,“雖然知道你學習努力,成績很好,但在這種問題上會從學校的角度考慮……果然很稀奇。”
“你未來想留校教學對吧?”
“是?”
“很合适。”
不帶任何諷刺意味的話,但安娜仍有些不安,像是被突然揭露了過去一些隐蔽難言的情緒,她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合适。
珍娜沒有再留,她接着先前的想法往樓外走,安娜原地躊躇一會,跟了上去,隻是這次她沒有同珍娜并排走。
珍娜出去後看了看鐘樓,或許是覺得時間充足,并沒有立刻動身去找所謂的“專業人士”,而是問安娜要不要吃點什麼,下午茶被破壞這件事讓她很遺憾。安娜搖頭拒絕,她見珍娜似乎沒有其他打算,自己又因為剛才的對話心情不适,便想避開珍娜靜一靜,所以沒多久就借口有事獨自離開了。
珍娜送她幾步,最後站在花草旁看她走遠,看方向不是回宿舍,估計是找其他朋友去了,她扭頭望着宿舍樓的方向思索了一會兒,在人走後回到宿舍尋找起來。
她在找達提亞娜的東西。
大家住在一起,平時有點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想要隐藏一些東西還是挺有難度的,珍娜曾在不經意間瞧見達提亞娜的玻璃珠子,作為一個有私藏的人,沒多久她就發現那個珠子的異樣。
現在凱特琳去教堂了,當救援行動組織起來後,他們可能會搜查宿舍以便尋找線索,要是被他們發現那顆珠子從而判斷達提亞娜和異教徒有聯系就不好了。